第三卷 将倾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春宫图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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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于方军与于方利声嘶利竭的叫着,尖锐的嗓子吼彻了整座荟萃楼。

    于方军更是红着眼向沈轻东所在的屋子里冲,与两个家丁扭打在一处。

    管家乘乱溜到兰芽身侧,低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吓得登时倒退了两步。

    心生不妙顿生,使了银子托人去找庶公子和府内所有的家丁。

    沈府援军未到,于方军口中的鹭儿假扮的“小姐”己到,手里拿着擀面杖,气热如宏的上了二楼,身后跟着好几个少年,拿着形式不一的武器。

    直接冲到二楼,见气息全无的兰芽,鹭儿大声痛哭,大叫道:“这该死的荟萃楼,给我砸,给我烧!!!”

    一声令下,少年们如打了鸡血般的冲入房间,将一应物事全部砍滥、砸破,将帷缦点着,整座荟萃如堕入人间炼狱一般。

    水淼疯也似的冲进屋子,抱起兰芽要冲出这重重火海,怀中的人儿却拱了两下,调皮的在水淼手心里划了两划,水淼懵逼,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兰芽眼睛似抽筋似的冲着自己眨了又眨,手指指着屋顶。

    水淼的步子就不知迈向何处了,难不成这火是兰芽故意让放的?这个兄弟果然是实打实的坑兄弟啊,这可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啊!

    水淼摇了摇胡思乱想的脑袋,相较于救命之恩,自己只能心疼一息间,不顾兰芽反对,将于小公子的

    “尸体”硬生生的抱到了门口,交给了鹭儿几人。自己又组织人抢救财物和救火了。

    鹭儿也傻眼了,这怎么和计划不一样,水东家怎么将他们准备“毁尸灭迹”的“尸”给弄出来了,还怎么“毁”?

    果子扯了扯鹭儿,鹭儿又扯了于方军和于方利,四人心领神会,将“尸体”抱着偷偷往火屋里拖。

    正往里拖,沈府管家贼眉鼠眼的从对面出来,怀里抱着晕过去的沈轻东,二队人正好打了个照面,于方军一惊,手一松,怀里的“尸体”脸朝下的落在了地上,疼得兰芽七昏八素却要忍着不能叫,怎能一个酸楚了得?

    “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四人心领神会,大喊着“报仇”便向管家追去。

    尸体被“无情”的扔在了门口,众人跑的跑,乱的乱,哪里还顾得上这具“尸体”?

    于是,这尸体很有“自觉性”的“栽倒”,随后,用手扒着向火红的屋子里爬去。

    一声脚步停在身侧,“尸体”唉叹一声功亏一篑、被人发现了,抬起头来,冲着脚步的主人讪然一笑,那人手里的花瓶“乒乒乓乓”的落地,惨烈的没有葬身火海,反被摔碎在走廊。

    此人是荟萃楼的小丫头,正帮着水淼救火海中财物,正跑着,见到了移动中的本来应该死绝的“于小公子”,正心惊胆颤间,那“尸体”一抬头,惨白的脸,鼻孔下淌着两溜血迹,直淌在牙齿间、口腔里,“尸体”冲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似笑非笑,老鸨说过,这是鬼要打替死鬼了......

    小丫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施展的“音煞功”,爆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鬼啊”,震耳欲聋,震得房梁都颤了三颤,接着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楼梯,又是了阵“叮咣”之声,只怕是不是跑,变成了滚下了楼梯。

    由“尸体”成功转换成“鬼”的兰芽索性一咕噜,滚进了火红的屋子,将门窗紧闭,在窗处如“鬼”般的手舞足蹈两下,吓得一楼的人又是鬼叫了两声,便飞身上了房梁,将事先准备好的尸体扔在火里,自己则飞跃上房顶,转而到了另一个屋子,悠哉悠哉的换起了衣装。

    沈家的管家终于摆脱了“于家的下人”----于方军四人,将沈大公子抬到车厢上,一路快马加鞭、逃之夭夭,车厢的颠簸终于磕醒了沈轻东,头脑疼得不能自抑的沈大公子问道:“福伯,怎么回事?咱这是上哪儿?”

    管家轻叹一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向沈轻东叙述了一遍。

    沈轻东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道:“你是说,我与于公子……上吊了?死了?烧了?”

    管家连连点头。

    此事怎会闹得如此之大,断袖之事,可以使银子息事;上吊死人,也可以使权威压事;整个荟萃楼都烧了,整个北萧恐怕都要知道他沈轻东强迫少年不成,恼羞成怒,害死了人,烧了青楼,从此,这萧国第一纨绔的罪名就要扣在他沈轻东头上了,虽然不至于被下狱,但家主的地位铁定不保。

    沈轻东脸色阴晴不定,对管家沉声道:“回荟萃楼。”

    车马飞快的转回了荟萃楼,荟萃楼的雅楼已经处于一片火海,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终于灭了火。

    于方军和于方利从火海中拖出一具黑糊糊的尸体,指着手指上明晃晃的玉扳指道:“这是少爷,少爷,你死的好惨啊。”

    随即二人放声痛哭,这叫一个忠贞义胆、侠骨柔情;

    鹭儿抽噎难忍,泪痕点点,这叫一个肚肠寸断、声声戳心。

    看到沈轻东回来 ,鹭儿飞身扑来,被沈府家丁一脚踹倒,躺在地上佯装晕了过去。

    沈轻东看着不久前还与自己谈笑风声的于小公子,只一会儿竟变成了一块“焦碳”,心中一股不祥之感逐渐的扩大、扩大、再扩大。

    整个事件太过匪夷所思,似是一个精心部署的惊天巨谋,却是以自己身死为饵,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赌徒?

    自己与于小公子“缠绵”的画面浮现眼前,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像,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沈轻东摇了摇头,待沈府的家丁到齐,命严守各个出口,挨个房间盘查,沈轻东则转回了府中,他需要静静并好好想想如何来处理此事。

    被烧的是北侧水淼常住的雅院,还好只有两层楼,抢救及时,没有波及到前面做生意的荟萃楼。

    荟萃楼三楼的一个独间里,兰芽正啃着一只大鸡腿,对水淼道:“干嘛哭丧着一张脸?不就两层小楼吗?沈公子会赔给你的。”

    水淼神情不娱道:“兰芽,我不是心疼被烧的雅 楼、被摔的古董,我是在怪你,这么大一个计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快吓死我了。”

    兰芽挥挥手道:“无妨,这样表现才最好嘛!如今沈家嫡公子身上担着于家的一条人命,我看他还怎么好意思无偿霸占本姑娘的东西。”

    水淼嗔责的将烧鸡拿走,怒道:“你这是舍命不舍财,沈家要,给他就是了,万一烧死了怎么办?你,你是怎么调换个死人进去的?”

    兰芽抢过鸡肉,又撕了一个大鸡腿道:“好办,事先从义庄的棺材里找来一个身量年纪都差不多的少年,换上同样材质的衣服和发式,放在梁上,等火着起来,我就挖了瓦片跳上房顶,他就替我被火葬了。”

    “替死就替死呗?怎么还装鬼吓小翠,我的古董花瓶摔碎了仨只。”知道人没事儿,水淼开始又心疼财物了,刚刚说不在乎财物的人好像分明是两个人。

    兰芽耸了耸肩,这事儿,真不能惨她,谁知道自己被于方军扔在地上,磕了鼻子流了鼻血,好七不巧又让小翠给看到,她又是个胆小的,真不怪自己。

    兰芽一脸讨好的从身上拿了几张纸,递给水淼道:“看了这些图,你会感激不尽的。沈轻东知道你与沈轻影的事儿,让他守口如瓶的办法就是抓住他的把柄,他既然也有了龙阳之癖,还怎么向他老子告发沈轻影和你是龙阳断袖?”

    水淼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雀跃的打开图画,越看脸越红,最后汗都渗出来了,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兰芽。

    这绝对是倾精工之力、画就的上乘臻品,每图都堪称临摹典范之孤本,这若是拿到皇宫,定能成为妃子争宠秘籍;这若是拿到青楼,定能成为青楼生意宝典.......

    不错,这是-----一本姿态各异、撩人内伤的春宫图,卖到市面上,妥妥的被抢一空,赚得杯满钵满,最主要的是,男主角是沈轻东.

    画中的男子,身上的肉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会失掉那种娇娆的韵味,动作的弧度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会丢掉原本的风情。

    与男子欲罢不能的,是另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精瘦少年,体态娇饶,面具的神秘凭添了不少暧\昧与瑕思,让人浮想连篇,脑中呈现五彩斑谰的影像来。

    水淼红着脸、喘着粗气,忙将图册合上,纳入怀里,担心的看着兰芽脖颈上的紫红斑,讷讷的问道:“兰芽,你,你没吃亏吧?”

    兰芽扑哧一笑,指着紫斑道:“大哥,你经营青楼多年,这种掐出来的斑痕你看不出来吗?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放心好了。”

    水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转在荟萃楼周围的沈府家丁,一脸忧色道:“沈府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一个如过堂般问话,到最后可能都被封了口,没有了证人,你岂不是‘白死’了?”

    兰芽笑道:“无妨,于家也是他封口的对象,他会主动去找果子和鹭儿谈的。”

    水淼尤不放心道:“兰芽,你一会儿从窗户走吧,盘查到这里就前功尽弃了。”

    兰芽摇了摇头道:“荟萃楼已经被围成铁筒一般,想出去难上加难。不如棋走险着,我扮成小丫鬟好了,就做柳紫鸢的丫鬟。以柳轻东对柳紫鸢的避讳程度,他一定不会亲审的。”

    兰芽还是低估了沈轻东的定力,所以,在沈轻东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竟有那么一霎那的凝神。

    沈轻东从柳紫鸢的脸上移到了兰芽的脸上,也有那么一瞬的熟悉感。

    兰芽笑嫣如花的对柳紫鸢小声道:“小姐,沈公子长得真好看。”

    沈轻东顿时感觉一阵厌恶,对青楼女子本就无感的他瞬间移开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