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快，平静得也快。S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做着手头的事情，就好像是刚才的一幕压根没有发生过。我让赵大媛帮我连同小李昨天被拍到的监控一起调出来查看。

    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幼稚，在看到小李的尸体之际，内心那种极大的愤怒是蓄势待发的，当时因为柳依依的眼泪，我冷静了不少。但一看到S，我就火大，他就是野火，我却不能马上揭穿他，不管是不是他杀的人。

    他在我面前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让我已经忍不住。

    但我恢复得很快，在看监控之后，我也彻底冷静下来，全身心投入到监控画面当中。

    小李先是到一家早餐店买了蒸米粉，随后在外面一个摊位上买的包子。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似乎有一道不太真切的黑影，不，不该说是一道，应该说很多，就像是下雨的那种感觉。

    不过是雨丝的话，那个角度怎么可能朝着他的胸口而去？

    “外面在下雨吗？”我看着柳依依问道。

    她点点头，回答我：“我刚刚出去过，是在下雨，不过不大，毛毛雨而已。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不能肯定。”我摇摇头，继续盯着画面。

    对比旁边的人的情况来看，那显然不是雨丝，我觉得一定有某种原因。便让赵大媛把这个路口所有位置的监控都调给我，最好是画面里都有小李的。

    在我还在研究监控录像的时候，王大安拿着验尸报告来了。打印了两份，给我和S一人一份。

    验尸结果表明，小李死于血管破裂，而且是慢性破裂。身上大部分的血管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可是压根就没发现有什么伤口，也没检测到有毒素。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柳依依看了我递过去的报告，就有点发脾气。“这个野火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案子不是浑身都是伤口就是毫无伤口，难道就注定住不到他吗？”

    “不要着急，我感觉这次不是。或许我已经知道了破绽所在，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我告诉她，然后坐下来接着研究监控画面。

    我将六七个有小李在的监控画面一起看，同时三倍快速播放，一遍，两遍，三遍！有了，在第三遍的时候，明显在小李的胸口那个位置有一点点颜色不一样，像是透明一些的银色。

    “就是这里，放大！”我指着画面告诉赵大媛。

    赵大媛将湖面放大了几十倍，画面上显示出来的是一点点细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银色，微透。

    “这是什么？”柳依依他们都凑上来看。

    我根据这东西的指向让赵大媛把另一个方向的监控画面调出来，是一家酒店。我指着三楼道：“从距离，方向来判断，当时对方一定是躲在三楼的中间位置的房间。”

    “我马上带人去调查。”柳依依果断道。

    我点点头，又看向王大安，告诉他：“大安，你马上分析小李的血液成分。”

    “明白。”王大安显得有些兴奋。

    “陈教授，你觉得那会是什么？”赵大媛问我，“难道是针吗？从阴影上判断，那也太多了，但是这么多的针扎进小李的身体，他不可能到巡捕局了才觉得痛苦。”

    “他到巡捕局才觉得痛苦是因为那个时候血管破裂。”S突然开了口。

    我看向他，这小子目光有点闪烁，并且故意避开了我的目光。我猜测，他已经知道了野火是用什么手法杀人的。

    “可是那么多的针扎进身体，也说不通啊，小李应该当场就浑身冒血。”赵大媛疑惑道，“而且，小李似乎是被控制了一样，到巡捕局，还在地上写下四个字。”

    “这个就要等到王大安的检测报告出来才知道了。”S没有再开口，我却没有移开眼神，虽然是跟赵大媛说的，眼神却始终都看着S。

    “陈教授，你说柳队长他们能够抓到人吗？”赵大媛又问。

    见S没有多余的动作，我才接着回答她：“我觉得悬，野火做事滴水不漏，纵然我们知道他是躲在哪里的，也不一定找得到线索，更别说找到人了。不过，那个位置因为是岔道口，且人流量较多，因此各家店门口都有监控摄像头。”

    “我在想，野火为什么要急着做这么一件事，仅仅只是警告的话。是不是太冒险了？”

    S同样没有开口，还是赵大媛抬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或许是因为野火过于自信，而且前面那么多案子都没有被查出来，他觉得应该没人能够找得到他吧。”

    “赵警官。”我拿过来一张白纸，不过才开口就被她打断了话头。

    她笑着告诉我：“叫我媛媛吧。我觉得陈教授你不仅很厉害，而且是一个正直的人，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我点点头，道：“媛媛，你能在这张纸上把案发地点的监控摄像头用圆圈的形式给我画一个分布图吗？”

    “当然可以。”赵大媛欣然接过了纸和笔。

    没多久，她将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图画了给我，我根据视频上显示的监控摄像头的标志查到了这种摄像头的范围。然后在纸上把每一个摄像头的范围都给标了出来，很奇怪，刚才那栋楼的位置是能够被拍到的。

    并且从楼里进出，就算从侧面走也会被派到一点。我马上让赵大媛调出能够看得到那栋楼的所有监控画面，虽然不清楚野火为什么要在种情况下还要作案，但这也许会是看得到作案的野火的机会。

    我打电话给了柳依依，她现在正在那家酒店盘查，有警员上楼了，她在查住宿者的名字。我正是问她这个，我让她把三楼中间三个房间的住宿者的入住之日告诉我。

    巧的是，那三个房间的住宿者的入住日是同一天，也就是三天前。我让赵大媛把三天以内的监控都给我找出来，并且用十倍速播放。

    可是，气人的是，那里人流量太大，三天以内的监控，就有好几百人进进出出，光是在周边闲逛的都不计其数，看得我脑袋疼，也没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