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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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疑惑,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东辽,这是什么国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皇上说错了吧,这怎么可能是咱们国家?”
“刚才皇上好像说,要东征天龙国,我中原与天龙国和平相处十余年,若要无故讨伐,百姓恐怕永无宁日啊。”
身旁的几个大臣窃窃私语,无一不是满面愁容。
有人小声提醒:“东辽,好像是先皇曾经定下的国号,只是后来没有沿用。”
一旁的人附和:“是啊,皇上难道是想继承先皇遗志,继续扩张疆域?”
从大臣们的谈话中,我得知,先皇是一个机器骁勇善战的皇帝,不仅本事大,而且有野心。东征天龙、南伐西夏,扩张疆域,是他的毕生梦想。
可惜,先皇驾崩时年岁不高,走的仓促,一直希望有人能继承他的遗志,替他完成开疆阔域的梦想。奈何长子司徒王勉性格软弱,幼子司徒昊辰害病体弱,均不能完成先皇心愿。
听完,我为之一振。
有关先皇的故事我从前只是隐约有所耳闻,今日听这些老臣一说,一个杀伐果断、性情暴戾的君主跃然于我的脑海,吓得我双腿止不住地发抖。
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眼前这个陌生的皇上,就是先皇?
“想什么呢?”我拍拍脑袋,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感到羞愧。这张脸,明明就是王勉,不一样的只是表情,由原先的柔弱,换成了狠厉。
面对他,我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害怕极了。
当皇上拉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一刀砍掉对方脑袋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若不是翠红和肃由他们搀着我,怕是要当众摔在地上。
面对此情此景,前排的老臣们尚且唏嘘不已,更别说女孩了,有的已经当场晕倒,被侍卫抬去了太医院。
我心中暗骂,如此暴君,如何得民心?
几次三番,气得我险些晕过去。
朦胧中,只听太师在一旁念叨:“造孽啊,造孽。”
多数人纷纷噤声,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皇上的刀,下一秒就落在自己脖子上。我也不例外,屏住呼吸,憋得头昏脑胀。
此时,天空中黑压压地飞过一群蝙蝠,人们跟着抬头仰望,害怕这是不祥之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守城侍卫急急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有一小队江湖侠士到了城门外,说是要取暴君首级,给百姓一个交待。”
皇上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三柱香插在坛中,语气冰冷地反问那侍卫:“你称呼他们为.什么?”
侍卫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回皇上,是叛军,叛军兵临城下!”
可皇上根部不顾他辩解,只手提起带血的刀,手起刀落,侍卫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我的脚边。“呕。”看到那侍卫的眼睛还睁着,似乎在与我对视,我忍不住干呕。
皇上则不慌不忙地收起刀,厉声对众人说:“以后谁若是敢同情叛军,下场就是这样!”
接着,他一边命人召集御林军,一边朝我这边挥手:“走啊,二位贵妃,随朕去看看热闹。”
我?
一看他就没安好心,不止叫了我,还叫上程肖雅。程肖雅的父亲刚被他撤职关入大牢,不知道此番操作是为了恶心谁。
城墙之上,我见证了此生最难忘的场景之一——所谓的叛军想尽办法冲进城门,冒着如雨的弓箭往城墙外搭梯子。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没有盔甲,头戴灰布毛巾,使用老式长矛和投石器,接近手无寸铁,与装备精良的皇家御林军打成一团。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程年将军面对他们的时候为何按兵不动,面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勒令千军万马与之对抗,这样的打仗,无异于谋杀!
若不是把老百姓逼急了,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宁可一死也要加入起义军,踏着尸体堆成的路来到皇城之下。
我紧握拳头,颤抖着嘴唇说:“皇上,他们……叛军不足以为惧,没必要大动干戈吧。臣妾以为,只要和他们好好说,解释清楚其中的误会,叛军自然不击而散。”
皇上发出一声及其轻蔑的冷笑:“你知道前朝为何覆灭?都是当权者像你这般心软!”
这突如其来却意料之中的呵斥,吓得我小心脏一颤,差点背过气摔落到城墙下。
程肖雅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不愿看血流成河的场面。而我则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记下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殊不知,千年后的西方剧作家早已参透了这一切,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写道“所有残暴的欢愉,都将以残暴结局”。
我手心触摸着冰冷的墙壁,失望透顶:“皇上,臣妾听闻您以仁孝治天下,这就是您口中的仁和孝么?”
他骤然变了脸色,怒视着我:“什么时候要你教朕做事了?”
我自知多嘴,便没再说什么。
身后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司徒昊辰姗姗来迟,他看上去面无表情,语气亦没有丝毫波澜:“皇上,二位贵妃身弱,还是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
皇上摆手,示意司徒昊辰带我们回去。
我死死地扣住城墙,指甲缝里渗出鲜血,执拗地说:“不,臣妾要在这里陪皇上……也观摩一下气势雄伟的御林军,是怎么镇压‘叛军’的。”
皇上倒是喜闻乐见:“好啊,王贵妃可要看仔细了。”
司徒昊辰没再劝我,全程都面色凝重地看着城墙下。见他此番模样,我想,如果当初登上皇位的人是他,还会不会有今天?
义军不经打,这一伙所谓的“江湖侠士”只坚持了不足一个时辰,皇上道了声“无趣”,便转身离开,众将士得令收兵。程肖雅再也受不了,哭喊着往回跑。
我闭上眼,迎面吹着瑟瑟寒风,泪流满面。
司徒昊辰伸出手指,轻轻拭去我的泪珠,劝我不要难过,众生疾苦,本是常事。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问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上暴戾,遍地哀鸿,王爷可愿取而代之?”
他的手僵住,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许久。
他说:“秋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我说:“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黎民百姓。”
见他久久不答,我流着眼泪笑道:“开玩笑的,忘了今天吧。”
“我愿意!”
身后,他大声呼喊,声音顺着风掠过耳畔,不急不徐。
我径直上前走,独自一人下了城墙,追着程肖雅的脚步而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人们所能做的最简单的事,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不用顾及他人的想法。殊不知,这样才会伤害更多人。
第二天,我和程肖雅奇迹般地站在朝堂之上,在皇上身侧,龙椅之下,宛若侍女。
朝臣中,有一半身着盔甲,是即将东征的大将军。
皇上逐一下令,语气干练,威风无比。
“十万大军,东征天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众将军气势豪迈,一看就是骁勇善战的老将。
右侧站着一众文官,个个忧心忡忡,他们读书多,许是知道,发动侵略战争是多么有悖天理的一件事。但整个早朝,无一人敢言。
众将军得令后,纷纷退下,准备率军出征。
朝中只剩文官议事,司徒昊辰突然说:“启禀皇上,臣当朝弹劾徐大人贪污受贿,证据已经在奏疏中写明,请皇上明察。”
太师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徒昊辰,或许是在想,这人怎么背后捅刀子呢?
其他官员更是不敢相信,满朝文武,谁不贪污,谁不受贿?若要这么查下去,没有一个清白的。
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家父涉及的那一桩贪污案,终于有眉目了么?
没想到皇上却说:“徐大人俸禄丰厚,何须贪污?王爷一定是搞错了。”
诸位大臣见皇上有意包庇太师,纷纷松了一口气。
司徒昊辰自然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可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太师:“启禀皇上,徐大人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贪污一事虽乃历朝历代屡禁不止,但还是要定期肃清朝野,国库才能充盈。徐大人贪没贪,臣带人到太师府一查便知,请皇上准许。”
我明白了,原来司徒昊辰的目的在这呢。
依稀记得太师府的人在皇上失踪那一个时辰里去过王府,太师与皇上之间或许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加之太师府先前招了许多奶妈,小皇子又下落不明。所以太师其人,是敌是友一时还分不清楚。
所有的玄机,都在太师府,若能亲自去上一趟,一切便明了了。
没想到皇上一口回绝:“王爷与徐大人私人嫌隙甚重,这是众所周知的,还请王爷不要以公谋私,过分苛责太师。好了,今天暂且到这里,退朝!”
卧槽!他说别人以公谋私?他这样的徇私舞弊岂不是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