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要抄太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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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昊辰冷笑道:“看来是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了?”
司徒昊辰:“皇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力保太师,目的是不给我任何理由进太师府搜查,想来,秘密就在其中了。”
我嗤笑:“王爷神通广大,偷偷溜进太师府,岂不快哉?”
他严肃地摇头:“只有名正言顺、大张旗鼓地查,才能让大家都信服。”
“信服什么?”我不屑地耸了耸肩,“看大臣们的表情就知道了,徐大人贪污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算不查,旁人又不是不知道。”
“秋封。”司徒昊辰叫住我,站在原地不动,“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明白?”
“明白了啊。”我把他当偶像,他拿我当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若是还不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哦?”司徒昊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那你说说,搜查太师府的意义在哪里?”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找到,和皇上有关的蛛丝马迹?”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查某人贪污,绝对不会失手的,所以也就没有追查的必要了。这波啊,不过是借着反贪的由头,去验证司徒昊辰那看似不切实际的猜想。
司徒昊辰听我分析完,啧啧赞叹:“秋封,你倒是不傻么。”
“我呸!”我可是读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分子,不像某人,私塾都没读完,还敢和皇上以及一众朝臣玩弄权术。
事实上,找到太师的把柄可真是太容易了,但只要皇上不松口,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抄太师的家。
皇上越是保太师,我越是觉得他心中有鬼。
“太师府里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先前不是见识过了,钱和女人。”司徒昊辰这么说,我还有点印象。太师府里有一群来历不明的女人,再结合先前民间有人冒充皇帝选秀诱骗女子一事,太师的嫌疑就更大了。
我调侃道:“太师存在的问题,恐怕王爷也有吧?”
两府在皇城可是出了名的,一是巨有钱,二是美女众多。司徒昊辰和徐敏,恐怕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
他不服气地说:“血口喷人,本王何曾做过丧尽天良之事?”
我:“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咯。”
司徒昊辰:“查太师府有难度,不过你要是想搜查王府,本王敞开大门,随时欢迎。”
我:“不去。”
司徒昊辰:“你害怕了?”
我:“放屁!”
他:“不许骂人!”
“你管我?”
我气鼓鼓地叉着腰,人生本就不如意了,若是连骂人的自由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放屁”二字在这个语境当中仅代表否定,并非刻意辱骂。
司徒昊辰黑脸:“知道你最擅长什么吗?擅长诡辩。”
我也不生气,同他绊了两句嘴,气氛终于不那么压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宫于我而言,真正成了囚笼,我不止一次有了逃离的想法。
张本初恰巧从此处路过,停了下来,阴阳怪气地问:“王爷,听说您要抄太师的家?”
我冷笑,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大总管您早朝时候明明就在朝堂之上,不管王爷说什么,他都是悉数听了进去的,这会儿又来装小白花了,糊弄谁呢!
司徒昊辰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顺便客套几句:“有劳大总管费心了,本王偶尔发现国库亏空,这才查到贪污一案,并非针对徐敏,只是为国事着想。”
张本初拱手赞叹:“王爷英明!不过,贪污案若要真查,想必王爷心里也有数,恐怕牵扯众多啊,这……如何是好呢?”
司徒昊辰马上意会:“张大总管放心,本王只拿大头,追回徐敏多拿的银子填补亏空即可,不会连累其他人。”
张本初会心一笑:“王爷早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这俩人嘻嘻哈哈地道别,看来是达成了一致。我笑了:“张本初虽为大总管,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之一,如今看来,也不怎么干净么。”
司徒昊辰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他还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
我:“此话怎讲?”
司徒昊辰解释说:“此人表面上担心的是贪污案殃及自身,实则声东击西,旁敲侧击地打探我是否有意追查旁的事。”
“哦,懂了。”看来张本初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问话的。
“你说皇上傻么?三番五次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摇头叹气,这不是送塔么?
司徒昊辰冷哼一声:“越是精明的君王,越是多疑;越是多疑,则越会暴露更多,与大智若愚相反,他这是聪明过头。”
哇,他说的好有道理,看来古人读的圣贤书里都是大智慧。
回到宫中,却见皇后已经候着了。
自打出了姜梅那事,我对皇后,发自内心地敬而远之。不过想来,她也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司徒昊辰的吧。
“贵妃!”我正想去卧房休息,却被她一把抓住,“太后病重,想见见你。”
“什么?”太后病了一个多月,这病非但没好,怎么还更严重了呢?我拉住了妄图假装没听见而蒙混过关的司徒昊辰,“母后病了,去看看吧。”
与我相比,太后肯定更想见王爷,这个不怎么亲近且亏欠了多年的亲生儿子。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亲生母子到底能有什么过节,差点老死不相往来。
“你求我,我就去。”对于太后的病,司徒昊辰表现得全然不在乎,甚至趁机捉弄我。
“爱去不去了,你不去我去。”甩下这么一句话,我拉着皇后匆匆离开。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儿子,若不是太后当年把他送去我家,他能活到今天么?
到了太后寝殿,我差点惊掉了下巴,司徒昊辰竟然端坐在太后床前侍奉了,嘴角带着三分得意的笑。
我连忙行礼:“臣妾给太后请安,见过王爷。”
太后听到我的声音,猛地睁开眼,顺便给皇后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
我自知有错,便先行道歉:“太后病了月余,臣妾未能侍奉,实在是臣妾之过,还请太后责罚。”
钮祜禄.茶.王秋封,我自以为抢占了道德制高点太后就不会拿这事批评我了,没想到我还是大错特错,感叹自己也有今天。
“咳咳,你这孩子,还知道自己错了?”听太后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哀家最疼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无疑是最想你,可你一天都不来,不孝啊。”
“是……”我本能地想找个借口,但还是羞愧地低头跪下了,任凭太后责骂。
“太后。”司徒昊辰为太后掖了被角,顺便为我开脱,“秋封为后宫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确实也未曾想过太后病得这么严重,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儿臣忘记提点她。”
“你,皇儿,你称呼母后什么?”太后伸出浮肿的手,想去摸一摸司徒昊辰的脸颊,可是失败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叫哀家一声母亲吗?”
司徒昊辰依旧面不改色:“太后身强体壮,儿臣担心您是装的。”
这是什么混账话?眼见四周没有旁人,我只想站起来抽他几个耳刮子,且不说从太后虚胖浮肿的身体来看,她真的病得很重,多半是肾脏出现了器质性病变。而且,就算太后是装的,也是为了缓和二人之间紧张的母子关系,可他呢,又为修复母子之情做过什么贡献么?
太后的眼里写满了失望,但同时,还掺杂着许多愧疚。
“秋封,你过来。”太后吞着泪水,语气及其虚弱。
“太后。”我跪在床前,止不住哀伤。她老人家算不上高龄,就这么躺了一个月,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眼见着病越来越重,我自然有些本不该有的担心。
她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秋封啊,你不来看哀家,哀家不怪你。从小,你是最不守规矩的,哀家都知道。只是……在这深宫里,要想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做做样子,听见没?”
我强忍着眼泪,回道:“秋封谨记太后教诲。”
她满意地笑了,又嘱咐我:“王爷不让人省心,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最了解他。哀家哪天不在了,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他。”
我差点哭出来,埋怨道:“太后,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坦然地笑道:“人嘛,总归有那么一天,哀家活了这么些年,早就看开了。什么位份啊,什么名利啊,咱们秋封不看在眼里,哀家都知道,你们年轻人,活得开心就好。哀家这辈子,才是白活了,临了都没能得到亲生儿子的原谅。”
另一边,司徒昊辰早已背过身去,任凭太后怎么说,他都不肯回头看一眼。
我想,他应该也挺难受吧。
“和解吧,不是和太后,是和你自己。”是和那个小时候,被亲娘送走,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的自己和解,“好王爷,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