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阳跳下车时候差点直接跪倒站车边男人脚下，他心里骂了叶勋一句，丫酒量真不怎么样！他没顾得上看那人表情，也没心情研究他为什么突然放他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段才停下，按叶勋要求打车。

    五分钟之后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给叶勋：“大哥，你俩这是什么地方玩车震啊，这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上哪打车去！”

    “走到大街上去。”叶勋捂被子里小声说，他能听到柯凉山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也不知道这老头半夜不睡散哪门子步。

    “我连哪头是大街都不知道，”柯阳靠路边树上，弯腰撑着膝盖，“哥，你喝了多少酒啊？怎么高成这样。”

    “不知道，一开始喝了几杯杂，”叶勋皱了皱眉，“你今天干什么了，全身都是疼。”

    “可别提了，你睡吧，明儿跟你细说。”

    柯阳挂了电话，往路两头看了看，都挺漫长，不知道哪边能走到大街上，正犹豫呢，刚那辆车慢慢开了过来，他身边停下了。

    副驾驶门打开了，那男人也不出声，静静地叼着烟坐车上看着他。柯阳等了一会，发现他没有任何动作，只得问了一句：“你迷路了？”

    “上来吧，送你回家。”

    柯阳思考了一小会儿，这要自己走，实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方向都搞不清……

    那人问了叶勋家地址之后就发动了车子，没有再开口说话，柯阳靠椅背上挺难受，只得转头看着窗外。

    到了小区门口时候那人才转过头问了一句：“业主卡呢。”

    “不用进去了，”柯阳觉得没搞清这人和叶勋关系之前，还是不要把叶勋家具体地址暴露了才好，“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叶勋，”那人他下车之后叫了一声，他回过头，那人手撑着车窗看着他，“防暴队事，具体事项条件我问清了会联系你，考虑一下吧，派出所没前途。”

    看着那人开着车离开，柯阳原地愣了半天，我靠，这人不会也是警察吧？

    早上起来时候，柯阳挺失望地发现自己还叶勋床上，没有回到自己屋里。他叹了口躺床上没动，头还有点沉，但已经基本没事了。

    但昨天晚上事还是挥之不去，那种触感和兴奋地感觉还挺清晰地停留他脑子里，他伸手自己身上轻轻划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柯阳没有这方面经验，他大爱好就是打球，对于女生或明或暗追求一直没什么特别兴趣，他觉得谈恋爱什么太不靠谱，浪费时间。

    但昨晚却确让他有了不一样感觉，管是个男人……柯阳翻了个身趴着，如果是女人，感觉应该会好吧，果然看片儿和实际操作不能比啊……

    他趴了没两秒钟又翻了回去，刚醒，下面发涨，压得难受。

    柯阳把被子掀开，往下看了看，他不是没见过叶勋裸|体，但真没仔细看过。隔着内裤看不出什么来，他想了想，伸手拉开了裤子。

    长得不错，柯阳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又伸手过去摸了一下，手感跟自己不同，但是……柯阳迅速一掀被子跳下了床，这感觉还是自己。

    叶勋那声呻吟他脑子里回响，虽说那是他完全不明状况，也不受控制情况下发出，但声音却实实是叶勋。

    “靠，”柯阳穿上鞋跑进浴室，开了凉水往脸上泼了泼，对于自己突然爆发对于叶勋跟某个男人床上纠缠各种想象感到无地自容，他小声骂了一句，“柯阳你丫太龌龊了……”

    柯阳还得按老规矩，帮叶勋去上班，他对派出所事依然是一知半解，只能祈祷今天如果出警，千万不要碰上什么奇怪事，他宁可去帮人按着老婆……

    其实有个秦伟这样同事挺好，他对叶勋很关照，这一点能让一头雾水柯阳稍微安心一些。不过，柯阳拿着刮胡刀看着镜子里叶勋脸，他思维好像又跑偏了，秦伟跟叶勋是什么关系呢？

    他摇摇头，吸了口气，继续刮胡子，柯阳同学，你能不能正常一些。

    剧烈头痛是他换上了警服准备出门时候袭来，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房门刚一打开，这种完全超出了他承受疼痛就让他眼前一片金花，他想伸手撑一下墙，却撑了个空，直接跪倒了地上。

    柯阳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这肯定不是宿醉之后头痛，跟上次醒着时候交换回去疼痛也不相同，现他感觉就是有人用斧头一下下劈脑袋上，头像是已经一点点裂开了一样。

    “啊……”柯阳抱着头躺倒，身体蜷缩成一团，疼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受刑。

    这到底是怎么了，又怎么了！

    柯阳视线有些模糊，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抖手，艰难地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字他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让我死了得了……”

    叶勋睡得不踏实，一晚上柯阳他师父都院子里转悠，脚步声很有节奏感，三步一停，然后是六步一停，他实想不通这老头究竟是失眠了还是练功。

    早上起来时候，叶勋一开门就看到了老头儿居然还院子里笔直地站着，看到他出来，也不出声，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看。

    “傻三儿呢？”叶勋被盯得发毛，只得问了一句。

    “病了，今儿帮他请个假。”柯凉山回答，眼睛却还上上下下打量着。

    “……嗯。”叶勋心想没准我也病了，柯阳不知道昨天晚上干了什么，现身上酸疼得厉害，胳膊都有点抬不起来。

    出门时候老头儿突然背后叫了他一声：“柯阳。”

    “嗯？”叶勋回过头，老头儿慢慢走了过来，脸上表情有点怪。

    “你是谁。”柯凉山看着眼前这个人，是柯阳身体，但无论是语气，眼神还是身形，都完全是另一个人。

    事情正向着他不愿意看到方向滑去，不管有没有用，他都必须阻止。

    “什么？”叶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这不是你身体，从来都不是，”柯凉山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他突然扬起了一直背身后手，猛地喝了一声，“你回去！”

    随着这一声大喝，叶勋看到了他扬起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纸，他动作太突然，叶勋也根本没想到大清早他会出人意料地跟自己动手，脚上没来得及退开。

    这张黄色纸被他一巴掌拍到了脸上。

    错了。回去。

    这是剧痛袭来时候叶勋听到后声音。

    他被淹没了无法忍受巨大痛苦之中，身体每一寸都仿佛被人撕开，血液似乎都这一刻凝固，然后从他身体里被抽得一滴不剩。

    柯凉山看着靠着门框一点点滑坐到地上柯阳，掌心里全是冷汗，柯阳眼里光芒一点点淡去，后闭上了眼睛，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成功了。

    “爸你干什么了——”柯凉山刚弯了腰要把柯阳拖回屋里去，傻三儿几乎变了调声音他身后响起，“你把柯阳怎么了！”

    傻三儿扑到柯凉山身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瞪着：“你干了什么！”

    “你回屋去！这事跟你没关系！”柯凉山早上看过傻三儿，睡得很沉，没想到却会这个时候醒了，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傻三儿也搅进来。

    “你让开！”傻三儿一把推开了他，抱起柯阳就往屋里冲。

    柯阳全身都是软，傻三儿把他放平到床上，手都哆嗦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老头拿着张符往柯阳脸上拍，接着柯阳就一脸痛苦地失去了知觉。

    “阳哥，阳哥，”傻三儿拍着柯阳脸，“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你怎么了啊……”

    “过会就能醒了，”柯凉山站门外，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没事。”

    “没事？”傻三儿冲到他面前，回手指着躺床上一动不动柯阳，“这叫没事啊！这他妈叫没事啊！你刚拿什么符，我看看！”

    柯凉山没有说话，摊开了手，手上没有符，傻三儿推开他跑到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刚才那张符，他有些手脚发凉，慢慢走到柯凉山面前：“符呢。”

    “没了。”

    傻三儿没说话，他知道符“没了”意思，这证明确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柯阳身上，他想起了以前柯阳被上身时情形，腿有些发软。

    他看着柯凉山，很多想问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来，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他要是出事了，我会……我没准会疯。”

    柯阳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他能确定自己是昏迷而不是睡着了，这两者区别太大。他眼皮很沉，睁开眼睛时候很费劲，朦胧中看到自己周围有很多晃动着人影，还有些细碎人声，但听不清。

    “阳哥，你醒了？睁开眼睛，睁开！”

    傻三儿声音就他耳边，听到他声音，他踏实了一些，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之前那些人影慢慢散去，他看清了一脸焦急傻三儿。

    “给小爷拿杯水。”柯阳觉得嗓子眼跟火烧了似，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傻三儿拿了杯水，把他扶起来喝了，然后冲着院里喊：“醒了！”

    柯凉山走到床边，抬手柯阳面前晃了晃：“感觉怎么样？”

    “还好，”柯阳眼珠子跟着师父手转了转，他一看到师父进来时表情，就知道今儿这出跟师父有关系，“出什么事儿了？”

    “身上有哪儿不对劲吗？”柯凉山他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没有，”柯阳皱着眉活动了一下四肢，“就昨天顶盆儿顶得跟挨了顿揍似，别没什么。”

    “好，”柯凉山松了一口气，他想把傻三儿支开去说话，但傻三儿这状态，估计一天都不会离开柯阳身边，他只得隐晦地提了一下，“那事你暂时不用担心了。”

    柯阳愣了愣，明白了师父说是什么，他没有来得及放松心一下又提了起来，他跳下床，跟师父身后低声问：“那他呢？”

    柯阳没有问这事是怎么暂时解决，也没有问关于细节任何问题，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起那个人情况，这让柯凉山相当意外，他转过身：“不知道，你没事了，虽然是暂时……”

    “我出去一趟。”柯阳打断了他话，摸了摸口袋，手机兜里。他心里不安，非常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必须要确定叶勋情况。

    “你去哪！”柯凉山拦住了他。

    “就门口，不放心就让傻三儿跟着我，我闷得慌。”柯阳也没等师父开口就跑了出去。

    傻三儿赶紧追上去，跟着他一路小跑到了胡同口才拉住了他：“哪儿去啊……”

    “我打个电话。”柯阳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勋号。

    电话接通了，柯阳听着听筒里传来响铃声，一声接一声，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柯阳心随着这一声一声地沉了下去。

    连拨了三次，叶勋手机一直是通了没有人接状态，他挂了电话看着傻三儿：“我要去趟东城。”

    “你疯了，”傻三儿一把拉住他胳膊不松手了，“你这刚醒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瞎跑个屁啊……我爸还盯着你呢！”

    “你跟我一块儿去。”柯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看了一眼，够打车了。

    “等等，”傻三儿劲没柯阳大，就差上去用腿缠他了，“你到底要去找谁，我守了你两个多小时你才醒，你现不说清楚你就哪儿也别想去……你要觉得你劲儿够足你就他妈扛着我去吧！”

    柯阳有点无奈，往胡同口墙上一靠：“三儿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刚就那样永远也不醒了会怎么样？”

    “我呸！别说这话，你有病啊，你现醒着呢！”傻三儿觉得柯阳这话说得太不吉利。

    柯阳看着傻三儿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不是我，我别地方，你看到不是我。”

    傻三儿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停顿，半天才开了口：“s？”

    “s……s你大爷啊……”柯阳推了他一把。

    “你是说，”傻三儿咽了口唾沫，他当然能听懂柯阳意思，只是有点不能相信，“有人元神出窍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