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亚瑟想到了另外一个教会。

    那位‘痛苦女士’的‘苦难教会’。

    当然了！

    想到的远远不止‘苦难教会’。

    ‘饮血者’亥伯有追随者吗？

    ‘吞噬者’伊莫拉有追随者吗？

    有的！

    身为当年的半神们，即使祂们变为了它们，但是它们依旧有着追随者。

    那么，这些追随者……

    是他的了！

    他，亚瑟.克雷多斯做为这些半神曾经追随的‘转世之神’，将原本追随者的信徒收入囊中，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当然了，不单单是它们。

    还有更多的‘半神’！

    亚瑟心底飞速转动着。

    虽然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但是亚瑟很清楚，想要真的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

    ‘转世之神’，是哪位。

    这个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说。

    还需要……

    让人信服。

    不仅是实力，还有特性，又或者可以说是‘权柄’。

    而他，最容易的就是‘死亡’。

    只是面对这份‘死亡’，亚瑟依旧保留着一份警惕。

    至少，他需要知道更多才能够布局。

    不然的话，那就真的是会翻船的。

    ‘战争’也是一样的。

    信息太少了。

    少到了，他几乎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不过，这一现象，会很快改变的。

    因为——

    米哈和伊洛！

    这对双胞胎，这位曾经的‘痛苦女士’一定会告知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在富有技巧的沟通之下。

    想到这，亚瑟拿出了一本书。

    《南洛斯儿歌》。

    这是一本在南洛斯广为流传的儿歌，不仅收集了一些偏僻之地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将其编成了儿歌在南洛斯广泛流传。

    至于作者？

    赫尔克。

    那位被称之为魔药之神、炼金之神的大师。

    对此，亚瑟在第一次知道这个信息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意外。

    其他人或许不会这么做。

    但是，以这位大师为了打弹子都能够创造出【石弹术】，为了滑冰都能够创造出【滑行术】的性格，真的很有可能去收集儿歌。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兴趣。

    每每想到这，亚瑟就充满了羡慕。

    他十分羡慕这种随意。

    这种完全因为兴趣而去做事。

    而不是带着目的。

    更不是去布局。

    ‘什么时候，我可以做到这一步啊！’

    亚瑟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另外一个本子和炭笔，开始了写写画画。

    他在编造属于自己的密码本。

    既然做戏了，那就需要做全套。

    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被米哈和伊洛发现端倪。

    即使有了契约，但是亚瑟还是习惯性将双方的关系定位在‘平衡’的范畴之中，而不是‘奴役’。

    这可不是伪善。

    而是为了……

    得到更多！

    ‘真是坏家伙！’

    亚瑟想到了玛琳达对自己的评价，立刻笑了起来，手中炭笔的速度愈发的快了。

    在天色即将大亮的时候，托兰和格温老先生带着百人来到了河边。

    在托兰的袖口，有着干涸的血迹。

    不多，但足以说明这位大祭司刚刚做了什么。

    杀人。

    或者说，剔除了不忠者——由格温老先生做为‘面试官’，以托兰为‘行刑者’的测试。

    通过者，出现在了这里。

    未通过者？

    内河之水，足以掩盖一切。

    对于那些未通过者，所有人都没有在意。

    这百人早已被狂热的信仰所包围。

    他们目光炙热，表情疯狂，每一个人都在嘴中低声向‘内河之神’祷告着，看到这一幕的，亚瑟微微点头。

    他整理了一下衣装。

    以格林德沃的语言方式，轻声道——

    “欢迎各位通过测试者。

    很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

    实在是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们有着惨痛的教训。”

    说完，格林德沃脱下了礼帽，露出了惨白的头发和苍白的面容，表情中浮现着的则是一丝悲悯。

    “测试的存在，本身就是必要的。”

    格温老先生说着南洛斯的谚语。

    “无法通过测试者，不配获得冕下的恩赐。

    他们……

    该死！”

    托兰则是直接多了。

    而且，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托兰眼中的狂热与杀意一起沸腾着，那是……怒火——很明显，之前未通过者中有一些出乎托兰预料的家伙。

    事实上，也是如此。

    托兰真的恨不得再回去砍那些家伙一次。

    那些他往日里认为虔诚无比的家伙，竟然是伪装的。

    那些家伙对冕下的虔诚，竟然只是为了……

    发财！

    回想着那些家伙临死前还想要用金币贿赂自己的模样，托兰就觉得无比恶心。

    ‘幸好格林德沃提议做出了这次测试！

    不然的话，简直就是灾难！’

    托兰一想到之前自己心底还有些不愿意，顿时，感到了羞愧。

    年轻的大祭司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但，

    他会改！

    会努力朝着一个合格的教会大祭司前进！

    一切为了……

    冕下！

    托兰眼中浮现着坚定。

    那种虔诚，让格林德沃微微颔首。

    这就是他想要的。

    也是托兰必须要具备的。

    随后，这位【黑猫众】的首领看向了周围的人，他尽可能的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容，紧接着，他的手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刚刚坐着的石块。

    啪！

    木质手杖和石块发出了独有的响声。

    然后，就是格林德沃悠长的吟唱——

    “永恒的怪物，叛逆血脉的继承者，诸神黄昏的缔造者，北方诸神的敬畏者，混沌之刃的支配者，利维坦之斧的拥有者，克雷多斯呼唤着曾经的追随者……”

    吟唱声不绝，好似清风拂面，更像是那内河之水，滔滔不绝。

    在场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吟唱。

    他们一个个都被‘克雷多斯’的前缀所震惊。

    这其中就包括托兰、格温老先生。

    尤其是格温老先生。

    这位自称‘历史学家’的老先生知道的远比他人多，他知道‘诸神黄昏’，更知道‘北方诸神’！

    还有‘永恒怪物’这个词汇，也在那一个个大部头中，出现过一次。

    只是一次！

    这位老先生确认，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个词。

    毕竟，他自认为是博学的。

    博学的他，才能够知道。

    剩下的人？

    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是这位老先生从没有想过，亚瑟有个可以称之为全才的爷爷。

    先入为主的格温老先生眼中目光闪烁。

    这位老先生注意到了‘追随者’一次。

    难道……

    一个让这位老先生不可置信的想法冒了出来。

    忍不住的，这位老先生倒吸了口凉气——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