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神！

    不对！

    是神裔！

    格温老先生的脑海中瞬间将‘克雷多斯家’和传说中的神裔联系到了一起，但是马上的，这位老先生又摇了摇头。

    因为——

    即使是真正的神裔，都无法让一位神灵成为追随者。

    除非，对方本身就是……

    神灵！

    得出这个答案的格温老先生立刻倒吸了口凉气。

    亚瑟.克雷多斯是神灵？

    不是！

    肯定不是！

    可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

    等等！

    现在的亚瑟.克雷多斯不是神灵。

    但以前呢？

    以前的亚瑟.克雷多斯呢？

    会不会是神灵？

    那斩杀了‘吞噬者’伊莫拉的一剑，伊莫拉惊呼的‘伊卡洛斯’！

    传闻中‘伊卡洛斯’就是二十七勇者之一。

    而在神圣年代时期，每一位勇者都被认为是神灵转世。

    心底回忆着往日阅读而来的知识，格温老先生的目光开始变了，变得惊疑不定，变得惊惧有加，变得……

    敬畏！

    没错，就是敬畏！

    传闻中的神灵，就是值得尊敬的。

    而能够让传闻中的神灵追随的，必然是在人类历史上都无法被真正描述的存在，是在黄金年代时都被当做图腾的存在，是……

    至高无上的！

    ‘我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存在！’

    格温老先生激动到全身颤栗。

    这位老先生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不！

    不是见证历史！

    而是参与其中，成为历史！

    下一刻，这位老先生眼眶都有些发热。

    没有什么是比参与到历史，成为历史记录，更让一位‘历史学者’激动的了。

    如果有？

    那自然是参与到更多的历史，成为更多的历史记录。

    想到这，这位老先生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跪倒在地。

    不是单膝。

    是双膝。

    这位老先生匍匐在那，低声咏唱着——

    “永恒的怪物，叛逆血脉的继承者，诸神黄昏的缔造者，北方诸神的敬畏者，混沌之刃的支配者，利维坦之斧的拥有者，克雷多斯……”

    这位老先生咏唱克雷多斯之名。

    做为内河之神的信徒，这位老先生隐去了追随者。

    可是诸多前缀与克雷多斯之名就足够了。

    有着带头作用，就足够了。

    那百人跪倒在地，学着这位老先生咏唱着。

    这些人虽然不如格温博学，但是‘追随者’的含义，还是能够明白的。

    更何况，在之前早就有‘内河之神’的主人是亚瑟.克雷多斯的传闻。

    现在，也只是证实了一些。

    内河之神，让他们信仰。

    内河之神的主人，让他们崇敬。

    包括托兰，都加入了祈祷的行列。

    借用着格林德沃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亚瑟心底毫无波澜。

    眼前的一切，对于亚瑟来说是正常的。

    倒不是说亚瑟算计好了一切。

    身为灵媒，是没有算计的。

    他，只不过是略微整合了一下资源罢了。

    哗啦！

    天边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大蛇尼德霍格从内河之中冒了出来。

    与之前的小心翼翼不同。

    这一次有了自己父亲亚瑟的允许，大蛇尼德霍格尽情的舒展了身躯。

    80米长，6米粗的巨物出现在任何人面前，所带来的震撼，都是无法用言语说明的，想象一下，一栋会移动的摩天大楼出现在面前的感觉，任何人都会被其吓到，那种巨大的身形差距，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

    此刻，也不例外。

    看着那巨大的在晨曦中熠熠生辉的身躯，感受着那漆黑鳞片上的寒芒，听着每一次吐信子时带起的狂风。

    在场的人纷纷失神。

    他们愣愣地看着大蛇尼德霍格。

    足足三秒后，托兰和格温老先生才反应了过来。

    “冕下！”

    托兰、格温老先生一同喊道。

    “冕下！”

    剩余人齐齐高呼。

    接着，他们再次匍匐在地。

    直视神灵是大罪。

    身为‘内河教会’信徒的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而亚瑟等待着就是这个机会。

    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时候，亚瑟已经出现在了大蛇尼德霍格的头顶。

    感受着自己父亲亲临，大蛇尼德霍格忍不住喜悦地晃动着身躯，搅动着内河之水出现了更多的波涛。

    亚瑟微笑地摸了摸自己的宠物。

    随后，一抬手。

    戴在手上的【溺爱之血】开始散发出了淡淡的红色。

    这些红色在晨曦之下好似氤氲之气。

    随后，就融入阳光，照射在了眼前的信徒身上。

    所有信徒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可是他们不会反抗。

    他们的面容愈发狂热。

    神术！

    他们被赐予了神术！

    而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施展神术，哪怕再多的异样，他们都会忍受！

    像是这种被蚊子叮咬的感觉？

    不算什么！

    亚伯精细的操控着，它一边小心谨慎吸食着这些信徒的鲜血，一边赋予他们些许秘术能力。

    按照原本的模式，它应该吸食亚瑟的鲜血后，再去吸取接受恩赐之人的鲜血，然后，将之变为血奴、血斗士之类。

    但是，它敢吸亚瑟的血吗？

    不敢的。

    那不是吸血。

    那是找死了。

    所幸的是，它的主人是一位仁慈的主人，在它申请能否吸食一些信徒血液弥补自己的时候，它的主人答应了。

    它终于！

    久违的！

    尝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鲜血！

    那种芬芳、甘甜，让它恨不得放开了吸食！

    可是它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主人的目光！

    所以，它很老实。

    它这就是怂。

    但身为一条虫子，怂点儿怎么了？

    所以，亚伯十分精细的控制着吸血量，让被吸血的信徒只是略微异样，又不会真正产生不适。

    这个过程，亚伯需要对抗吸血虫的本能。

    有些累。

    但与赐予这些人秘术力量相比较，却不算什么了。

    普通的赐予秘术力量并不费劲，但是它的主人要求尽可能符合被赐予者‘天赋’这一要求，可让亚伯犯了难。

    这些人要是真有‘天赋’的话，还用得着这样？

    但是主人的命令，它无法违背。

    所以，它只能是尽可能贴合这些家伙已有的，勉强靠近‘天赋’的东西。

    这对于亚伯来说，费事但不难。

    毕竟，它从血液中，早已得到了这些信徒的一切信息。

    ‘这个肌肉发达，适合巨力术！’

    ‘这个脑子不错，适合次级记忆术！’

    ‘这个是厨师？那就火焰箭了！’

    ……

    亚伯开始分门别类。

    亚瑟则是面容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他的身后，太阳完全的跃出了地平线。

    在这一刻——

    旭日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