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在外要谨慎，我就用了死掉的小学同学名字。”男子挠头干笑道。

    楚烨吐着烟斜眼道：“没诚意。”

    男子赶紧起身在配一根烟，拿起茶杯道：“对不住，我以茶代酒给石先生道歉了。”

    连喝三杯后，男子才正式介绍自己真名：“我是泰和阁的掌柜张远泰。”

    楚烨闻言急忙起身，绕到男子身前伸手掐脸，道：“你未来整容了吗？”

    男子被问得一头雾水，大眼睛眨啊眨。

    “叫师……叫哥，我比你大两年。”

    楚烨缩回手会自己位置坐下，啪嗒点燃烟抽着，上上下下扫量，把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想逃离。

    男子是他前世徒弟之一张远泰，是个富二代，跟他还是校友，鉴定天赋不咋地，一开始他还很嫌弃，后来拜服在对方‘钞能力’下勉强收入门下。

    “你未来就算长得不帅但也过得去，跟现在这副黑黝黝的死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害得我都没认出来。”

    因为是自己徒弟，楚烨说话没一点客气。

    张远泰完全听不懂，满脸惊疑。

    这时候，老板娘端来炒好的菜。

    “姐姐，看吧，我说有朋友会过来。”楚烨指着张远泰道。

    老板娘觉得这娃自尊心真强，笑着认错。

    楚烨这才满意，等人走后，掐灭烟头道：“边吃边说。”

    张远泰吃不下去。

    楚烨太饿了也不管，自己拿起筷子夹肉片往嘴里塞，等菜上齐后，他已吃一碗饭，肚子舒服了点，才放慢速度边解释。

    和之前跟黄虎说法一样，用‘黄粱一梦’作为借口。

    张远泰更吃不下了，听得很仔细，当听到自己鉴定天赋不行，嘴嘟起来都能挂酱油瓶了。

    半晌后。

    楚烨说完了，张远泰终于找到机会插嘴，眯眼道：“师父，您穿越重生了吧。”

    楚烨表情淡定，道：“你果然天赋不行，迷信等邪门歪道，你倒是兴趣大得很。”

    “寻秦记看过没？项少龙意外穿越到战国时期，协助嬴政登基，还有最近热播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张远泰手舞足蹈。

    “打住。”楚烨喊停后命令道，“瘦得跟竹竿一样，吃饭先。”

    张远泰已吃准楚烨就是穿越者，认定是自己师父，听话拿筷子扒拉几口，应付命令，而后好奇道：“在师父梦里，我真的考上南大了吗？”

    “没错，你把铺子经营倒闭，被家里人臭骂逼得没办法，只能刻苦用功学习后勉强混进南大。”楚烨回道。

    “那我挺厉害的，学渣还能翻身上985。”张远泰满脸开心。

    楚烨摇头道：“人只要不堕楼自我放逐，都还有机会。再说你初中爱打架喝酒泡妞，还能成绩中等，说明本来就有学习天赋，不值得炫耀。”

    “师父，打击式教育太陈旧，不是什么好方法。”张远泰郁闷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楚烨回道。

    张远泰还耿耿于怀，特意问道：“师父有三个徒弟，除了我之外其他两个怎么样？”

    楚烨吃着饭边道：“黄粱一梦当不得真，今生我只想当个农民。”

    张远泰很聪明，手指贴着嘴做着拉链动作，表示自己不会跟任何透露这件事，脑袋来回扫了下，确定没人偷听，压低声音道：“如果师父不打算重走梦中命运，那么我们的轨迹是不是会跟着改变？”

    楚烨真没考虑过这问题，边吃边认真思考。

    毫无疑问，如果他一辈子不走出巴南县，那前世身边人的命运轨迹，既然会改变。

    半晌后。

    他抬头认真脸道：“梦里发生一切，也许我是替代某个人走一遭，你们的师父另有其人。”

    “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师父。”张远泰面色诚恳，语气严肃。

    楚烨嘴角抽搐，和当年张远泰拜师时口吻一模一样。

    “你努力去考上南大，就知道是不是了。”楚烨不想被这货烦死，所以找借口支走。

    “这趟出来，我去天后路的天后宫，涂门街的关帝庙，西街开元寺，东街新府口天公观、崇福路崇福寺都拜过抽签，都说我这趟来巴南大吉，所以师父必然是我命定引路人。”张远泰握紧拳头，目光坚定道。

    “你咋不去中山路教堂顺便也给拜一下。”楚烨郁闷吐槽。

    本想着前世亲近可信的人中，就对面这货对玄学没偏见还很喜欢研究，才以‘黄粱一梦’当借，转述部分细节，发泄下脑海新旧记忆引起的冲突，结果给自己挖了个坑。

    “拜了，都拜了。”张远泰说道。

    “你……行行，大不了被你烦死，赶紧吃饭。”楚烨放弃忽悠，反正张远泰除了妄想成仙，有点神棍外，没有多大缺点。

    张远泰又应付扒了几口饭，接着问道：“师父知道仙界仙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远泰心想，楚烨能穿越肯定去过仙界。

    “就你这样，你还差点白日飞升。”楚烨回道。

    “真的吗？”张远泰目光亮起来。

    “当然了。”楚烨面露坏笑。

    张远泰十八岁后摔进河里、被车撞飞过等遇到各种意外事，虽然都没什么大事，但每隔几个月来一次，很是倒霉。

    张远泰沉浸在飞升喜悦中，没看见楚烨表情意味深长，继续问关于成仙的问题。

    楚烨有经验，随口胡诌。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吃完饭。

    离开饭馆后，张远泰才突然惊醒，道：“师父，您真叫石大壮吗？”

    “有什么问题吗？”楚烨跨上三轮车车座。

    张远泰很自然爬上后车斗坐下，道：“我直觉师父不叫石大壮。”

    “直觉还挺准的。”楚烨正式说自己的背景。

    “师父自己也没用真名，还说我。”

    “你有意见吗？”

    “有，但不敢继续有。”

    “哼哼，态度不错。”

    熟悉的感觉，让楚烨心情很好，朝着九都峰蹬着踏板边道：“说正事，你这次打算出多少钱请我掌眼。”

    “师父，不合规吧。”张远泰不解，世上哪有师父收徒弟钱的。

    楚烨淡定回道：“现在我是大穷鬼而你不仅是富二代，还有好几个海外大土豪叔叔，光是前段时间十六岁成人礼，就收到现金五十五万八千八，还有进口豪车、电脑等贵重物品若干，富得流油，孝敬师父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你平常泡妞、请狐朋狗友吃喝，几千上万的扔，也不见你心疼。”楚烨回头给了个白眼。

    张远泰头皮发麻，师父知道得也太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