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帝王试探,太子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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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之后,端王便在半道被内侍总管陈德拦了下来,说是宣德帝要召见他。这种类似的事往常也发生过不少次,端王见陈德面色沉然并无异处便没有多想。他以为圣上今日也如往常那般是为了问太子的近况,便随着陈德去了御书房。
谁知他刚到御书房,宣德帝便厉声叫他跪下。
端王双手贴于地面,头伏得低低的,肩膀似乎还可见几分微微的抖动。
他这幅形状,任谁瞧了都觉得此是他正处于惊恐之状。首座之上的宣德帝和立于他身后的内侍总管陈德也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此时此刻低着头,任由发丝将神情全部掩盖住的端王脸色极冷,哪里有半分惊恐之?
端王眸色沉沉,正飞速的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首座上宣德帝的又问:“端王,你可知罪?”
知罪?端王眸光微敛,将身子伏得更低,显得更加卑微。
他连宣德帝口中所言的是什么罪都不知,如何来这认罪一说?
默了片刻,端王忽而抬起头来,面色煞白,哆嗦着道:“儿愚钝至极,不知犯了何罪,惹得圣上动怒至此。”
宣德帝眸光一沉,而后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认罪?”
“那好,朕便明说了吧。关于卢氏母女二人之死,你必须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端王垂在宽大袖袍中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收紧,眸底划过几道晦涩的光。
呵,果然是这卢氏母女二人的事情。
既然弄清了宣德帝今日宣他来此的缘由,端王的思绪便开始浮动起来。
他十分了解宣德帝的为人,无论他再怎么纵容楚王,宠爱太子,世人再怎么说他是一个重感情的明君……都不足以迷惑他的眼,他知道,这些都是隐藏在表面之下的假象。
玄王深知,宣德帝和任何九五之尊的帝王都一样,是一个极有主见,生杀予夺,我行我素的人。
若他真是一个看重感情的帝王,当年他也不会杀掉众多兄弟,最后只留下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楚王和另一位无权无势的赵王。
今日宣德帝的手中若是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想必此时他不会被招来御书房,而是会直接被他下到刑部的大狱接受审判。
所以,此时此刻端王十分确信,宣德帝手中的证据不足。
但他不知为何对他有所怀疑,所以才会叫他前来,想借机逼他主动招认此事。
既然他已经识破了宣德帝的心思,那么面对宣德帝的逼问,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招的。
这次端王府的暗卫刺杀卢氏母女二人都十分地小心,事后他更是让人仔细地检查了现场,以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把柄。
除此之外,端王还在给宁瑾喂药之后,在京郊隔离区不远处的树林里故意留下了晋王的东西,以便于到时候自己被人怀疑之时,由晋王出来替他背黑锅。
端王自认自己行事天衣无缝,绝无任何被人查探的可能,是以心中底气更足。
将利害关系在心中分析透彻后,端王抬手对宣德帝道:“请圣上明鉴,儿对卢氏母女二人之死一无所知,儿绝对没有谋害卢氏母女。”
宣德的抬眸,冷沉的目光落在端王的身上,“哦,是吗?可是玄衣卫的人在现场发现了你端王府的箭羽,这一点你该作何解释?”
宣德帝这番话问出之后,端王愈加确信对方是在诈他。
如若不是在诈他,那么还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玄衣卫在其中捣鬼。
他派出的暗卫已经说了,杀卢氏的时候为了不留痕迹,用的是一种西域特制的冰针,那针一旦刺入人的皮肤之后便会化作水与人的身体融为一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人素来谨慎,绝不会大意到留下箭头这种明显的证据。
端王惊慌地道:“圣上,儿实在冤枉,端王府的弓箭去处,府中都有记录,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一查,至于这卢氏母女二人的尸首旁为何会出现我端王府的箭头这一点……”
端王摇了摇头,做出一幅茫然模样,“儿实在是不知啊。”
听此,宣德帝的眸光不由的微微眯了眯。
的确如端王所言,在卢氏的尸体旁边发现端王府的箭头,的确有可能是证据,但同时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他人嫁祸为之。
宣德帝曾经虽为太子,却是经历了一场十分凶狠的斗争才稳稳地坐上如今这个位置,自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争夺中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了。
而在这其中,栽赃嫁祸乃是一种最为常见,也最为有效的手段。
宣德帝今日召端王前来便是想借此试探一下端王的反应,若是端王今日在他面前有丝毫露陷,那么端王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眼下,端王的表现……似乎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但,玄衣卫那边,端王府的箭头是由薛珩亲手交给他的。
端王见宣德帝神色有所松动,紧接着道:“陛下,儿虽然愚钝,却也知栽赃嫁祸的道理,儿资质虽愚钝不堪,但好歹也是帮着太子做事的。有些人经过上次太子的事件之后,想要对太子下手并不容易,但若对准我这个软柿子的话……”
说着说着,宣德帝的神色越来越冷,端王连忙磕头认错,继而惊慌道:“陛下恕罪。”
宣德帝不由思索起端王的话来。
品着品着,觉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端王虽愚钝,但朝中人皆知他乃是太子党羽,若是他做出杀害朝廷重臣妻女的事情,对太子也会有一定的影响,说不得太子也会落得一个管教不力、纵容党羽行凶的罪名。
思及此,宣德帝眸光一凛,莫非此事真乃齐、晋二王的嫁祸?
他不由得烦闷的揉了揉眉心,对齐、晋二王越来越大胆的做法十分厌恶。
当年他为太子时,兄弟之间斗争十分激烈,先帝晚年宠爱贵妇萧氏,萧氏之子十分得宠。
因当初崔王二家势力极大,他少不得要他们的倚仗,不得已之下只好纳了崔王家的嫡女为侧妃。
加之当初他与太子妃成婚之后,太子妃迟迟不孕。而当时贵妃萧氏之子正值盛宠浓时,还率先在一众皇子里诞下了嫡子。
此事之后,他只有对不住青梅竹马的发妻裴氏,没再给崔氏王氏等侧妃灌避子汤。
终于,在他登基的前一年,也是皇位争夺的最激烈的那年,崔氏有孕了。
虽然他没有嫡子,但这个时候崔氏所出的这位庶长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当时的确是为他减轻了不少在朝中面对那些御史的压力。
后来他成功即位,皇后依然无子。
为了避免崔氏坐大,他又接连纳了其他几家的女子为妃。之后王氏等人也陆续诞下皇子公主。
皇后心灰意冷之际,便将宫婢所出的端王带到了身边抚养。
喜的是在皇后抚养端王二年之后终于有了身孕。
之后便生下了太子。
可惜皇后也在生产当中,因难产去世。
皇帝害怕太子孤单,便让皇后一直养在手里的端王打小便与太子为伴。
这么些年来,端王老实本分,为人识趣,也懂得讨太子欢心,渐渐的宣德帝便给了他几分薄面。
当初年幼的儿子一个个长成,如今正值壮年,他们犹如豺豹一般,觊觎他的皇位,这可以说是所有为帝者最厌恶的一种场面。
但他却无可奈何。
是人终究会老去,儿子们也会越来越强大。
他如今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太子即位的之时轻松一些,顺便替他将那些难缠的钉子都拔除干净。
毕竟在宣德帝的心中,青梅竹马的表妹裴氏所出的儿子和这些因政治联姻的女子们所出的孩子分量是不同的。
思忖了半晌,宣德帝冷淡地看了下方的端王。
端王死死咬定此事与他没有关系,加之宣德帝除了那所谓的箭矢之外再无其他证据,一时之间也不好处置端王。
他只好挥手道:“来人,先将端王暂时收押于刑部大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他目前暂时还无法定论。不妨先将端王收押起来瞧瞧再说……
若是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捣鬼,他自然有办法将捣鬼的人给揪出来。
陈德点头,随后走到端王跟前对端王道。
“请端王殿下随奴才走一趟吧。”
陈德刚刚将端王带出不久,门外便有内侍来报,说是太子殿下和齐晋两王求见。
御书房内,宣德帝面色有些冷。
太子来此多半是为了端王求情的,而齐晋二王来此的目的,不必说宣德帝也是心知肚明。
宣德帝冷笑道:“他们倒是好,而今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朕前脚将端王召来,后脚便排着队来求见了,哼。”言罢他大手一挥,十分厌烦的道:“就说朕乏了,谁都不见。”
门外的内侍连忙应声。
室内默了半晌,宣德帝眉头微敛,又道:“传玄衣卫来,朕有事儿要交给他们办。”
*
宣德帝不见齐晋二王是正常的,但今日,他连素来宠爱的太子都不见……
齐晋二王将此情形看在眼中,心中不由的微微得意。他们以往在宣德帝面前碰的壁,如今终于是让太子也尝到了,虽然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就是莫名的让人心情愉快。
三人是相携而来的,圣上拒绝见他们三人,三人自然也是相携而去。
太子走在最前,神色有些低沉。
晋王笑道:“端王此番举动着实是叫人大吃一惊,这俗话说得还真是在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狼。如今端王涉嫌杀害朝廷重臣妻女,太子,未免伤及自身,兄长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些好。”
太子的脚步顿住,回首道:“晋王这是说的什么话,事情目前尚未有定论,你在此胡乱推测怕是不妥。再说我与端王兄弟情深,若见他有难便远远的撇开关系。那成了什么人了?”
齐王听此,不由得挑眉笑道:“太子与端王二人感情之深,实在是让人羡慕。不过今日这事儿还真让我意外,原本以为老三是个凡事都要缩着头躲在太子你身后的,未曾想他这头一旦探出,便做下了这般令人吃惊的事情。”
太子如何听不出齐王是在暗讽端王是缩头乌龟。
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二王见此对视一眼,这才想起太子是个病秧子的事情,连忙道:“我们还有事,便不与太子同行了。”
见二人走远,太子这才停住自己的咳嗽之声。
太子的眸色有些沉,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对自己的侍从道:“你去替孤打听一下端王现在人在何处?”
很快,太子的便得知端王现在被送往了刑部的消息。
太子看了一眼刑部所在的方向,随后道:“去刑部。”
刑部。
太子带着几名侍从正欲入内,便被门口看守的侍卫横刀拦了下来,“陛下有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太子身后的一冷面侍从喝道:“大胆!你眼睛长到哪去了!”
太子今日穿着明黄色的朝服。
南秦对于服色有明显的规定,除了帝王与储君之外,任何人不得着明黄色,而紫色和红色这些高贵的颜色也是需要一定的身份和品级才能够穿的。
守在最前阻拦太子的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随后行礼道:“太子殿下请恕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太子见状心思一动,而后以拳抵唇,咳起嗽来,他越咳脸色便越红,到最后,太子脸上红白交织,嘴唇泛白,这阵仗着实是让两个护卫吓了一跳。
太子身后的冷面侍从道:“太子身子不好,你们若再在此处阻拦,若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唯你们是问。”
两个守卫当即面露难色。
他们也知在当今的所有皇子当中,宣德帝最为宠爱的便是这位皇后所出的太子。
上次太子坠马之事,宣德帝杀了好多人,到现在他们还记忆犹新,自然不敢轻易的得罪太子。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随后那个声量较高的狱卒道:“好吧,太子殿下便进去罢,只不过时间不多,需尽快出来才行。”
太子对二人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自己的是个侍从进了刑部的大牢。
狱中的光线很是昏暗,点满了昏黄的蜡烛。
其中一间牢房里,除了外裳的端王只着一身白色的中衣中裤,发髻有些凌乱,正盘坐在铺着干草的牢中。
牢房因常年不受光照,有些潮湿阴暗,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太子的身子本就不好,闻了这气息,这次倒是真的咳嗽起来,冷面侍从见此连忙摸出一根洁白的绢子递给太子,太子用绢子捂住口鼻缓缓走到端王所在的牢房前头。
“你们几个,在旁边等我。”
端王正盘腿坐在干草铺着的地上低头沉思着,突然间见一道赭黄的靴子闯入了视线,随后一抬头便对上了太子的眼。
见太子突然出现,他不显慌乱,反而露出一抹笑容,连忙起身道:“太子殿下,你来了。”
太子看着端王目光有些复杂,并不复往日那般的与端王相处的自然,默了半晌太子道:“今日之事究竟怎么回事?卢氏母女二人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端王面露惊色,嘴唇微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像是被惊到了一般,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很快,端王面上露出一抹颓然的笑意,贴着墙根滑着坐下,抬头看着太子面色有些冷淡。
端王垂下的手紧紧地拽着身边的枯草,他道:“旁人不信我,三郎你也不信我吗?”
太子行三,亲密之人都以三郎相称。
太子看见端王垂在地上握紧枯草的手,心中有些难受。
端王又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想说,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说。”
“三郎你八岁那年爬树的时候不幸从树上落下,是我在下头接住了你。当时我的胳膊断了,休养了两个多月才好。你十一岁那年不幸落水也是我从水中江里救起的……还有,上一次你不幸坠马?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已被那西域烈马踏成了肉泥。”
说着端王将自己的中衣拉开,露出腰腹上的一个疤痕,唇边的笑意有些凉薄,“你不知道吧,这伤也是当时不幸被那马弄伤的。”
说完这些,端王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衣襟系上,随后对太子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感恩当初裴皇后对我的养育之恩,虽只有两年的时间,但她却让我过上了很好的生活。我从冷宫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住到了豪华的宫殿,吃到了往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吃食,所以我很感谢裴皇后。”
说到此处,端王的眼中起了一些水雾,“可惜裴皇后在生产中不幸去世。自那时起,我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你,以报当初皇后对我的养育之恩。”
“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为你做的事情都是无怨无悔,尽管旁人在外头说我懦弱无能,说我是因太子的权势才依附你的,我都对此毫不在意。三郎可知我在意的是什么?”
太子张了张口,“我……”
端王一字一顿地道:“我在意的只有你的看法,我之所以做这么多事情,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你是我薛昱的弟弟。”
“我以为我们二人都是如此想的,可如今瞧来……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
端王自嘲一笑。
太子你的手覆在栅栏上,不由自主收紧开口道:“二兄……”
端王并未看他,空气又一瞬的沉默。
就在太子以为端王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他道:“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邀功,三郎不必介怀。若是三郎觉得我身上的这些事情会危及到你,三郎大可同我撇清关系。”
想着往日里端王对自己的那些好,太子不由得感受到一阵羞愧。
他心底其实是相信端王的,但如今端王被宣德帝下入了刑部大牢……
这样他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所以他才会试探出声。
谁知这一番试探,竟惹来了端王这么大的反应。
太子连忙道:“二兄,你说的是什么话,正如你所言,你我二人乃是兄弟,兄弟遇难,我怎可袖手旁观。只要卢氏母女二人的事与你无关便可。”
“此事二兄你大可放心,只要不是你所为,孤便一定会助你洗脱冤屈。”
端王的脸上满是动容,默了半晌,最后打算给太子行一大礼,“多谢——”
端王话才说一般,太子便连忙道:“二兄若将我视为兄弟,便不可如此。”
端王欲要下跪的动作僵在一半,随后他直起身子对太子一笑道:“三郎说的极是,你我兄弟二人是不该如此见外。”
端王眼眸微沉,心里不住的飞转着。
就算他博得太子的信任还不行,虽然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但若是玄衣卫的人继续查。圣上有心处罚他,想要证据随手一来便是……
既然如此,必要将这次的事情永绝后患才好。
想着,端王下定了决心,面上随即浮出几丝犹豫之色。
太子见他欲言又止,不由问道:“二兄可有事情要同我说?”
端王做出一副挣扎之色,良久,终于开口道:“三郎,其实有一事,兄长我瞒着你。”
太子面色微沉,问道:“何事?”
端王道:“说来此事也是我自作主张,想必三郎你知那明文堂的事情。圣上开设明文堂为的是什么,你我自然都心知肚明。我暗自查过,如今明文堂的小娘子里以宁六娘和王五娘为首,尤其是宁六娘,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且她祖父和父亲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所以愚兄便想着,若是此女能入主东宫,对你必然是如虎添翼的事情。”
“但这一点,愚兄我能够看到,齐王和晋王二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我便自作主张地做了一件事。”说到此处端王的面上浮出一抹愧疚之色。
“我曾得到一个江湖术士的方子,叫人服下之后会出现一种和虏疮相似的症状。这药除了我手中有解药,旁人都没有解药,于是我便动了心思。本想给宁六娘下药,等到京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之后,再由三郎你出面解救,必然会博得她的好感。”
太子听此面色一僵,随后道:“二兄,你怎可如此糊涂!”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那,那个宁七娘?”
端王摇了摇头,“我本想对宁六娘下药,但这事儿不知哪儿出了差错,宁六娘并没有得虏疮,反倒是那宁七娘得了真正的虏疮。”
太子道:“你之所言是否当真?”
端王道:“我所言千真万确,若所言有半句虚假,必叫我不得好死。”
眼见端王连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太子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思索半晌,他想了想,“你这番行事是否还有他人得知?”
端王与太子对视,而后道:“我正是猜测事情泄露了,所以才会出现差错。至于卢氏二人突然死亡,想必也和背后的人脱不了关系。”
太子听端王这么一说,觉得有些道理,随后道:“二兄,此事你就放心交予我,事后若是有人问起这下药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承认,推到我的头上便是。”
端王面露动容之色道:“怎可!”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乃我所为。怎能让三郎你替我背黑锅。”
太子摇了摇头道:“无妨。圣上对我颇为宠爱,这事要叫他知晓,他只会替我隐瞒,决不会让人揭露,但若是落在你身上,叫圣上知晓……”太子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然很是明了。
太子道:“总之,此事你且放心交给我便是。”
太子走后,端王坐在干草铺就的地上,眼眸微微眯了眯,唇畔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意。
兄弟?
呵,真是愚蠢啊。
但他不得不承认,有这样一个愚蠢得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弟弟挡在跟前,实在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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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城,宣德帝刚刚用过午膳,便听陈德道太子求见。
宣德帝眉头不由一怔,这太子上午来求见,他便已拒绝过一次,怎么不长记性,这时候又来了?
宣德帝摇头道:“不见,你让三郎回去吧。”
陈德接了宣德帝的吩咐便很快的出去,未过多久他便回来,面上满是难色,“陛下,太子现在在紫宸殿的外头跪着,说是若你不见他,他便一直在外头跪到你见他为止。”
听此,宣德帝不由道:“真是胡闹!太子的身子本就不好,他身边的人都死了吗?尽任由他如此乱来。”
陈德瞧了宣德帝一眼,然后道:“看来,太子今日是铁了心的想要见陛下您。”
沉吟片刻,宣德帝始终还是担心太子的身体,只好妥协摆了摆手,随后道:“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
太子一进屋便直直跪在宣德帝的面前,开口便道:“阿爷,三郎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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