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诡异伸缩石阵,五角星芒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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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不断地戳着自己的伤口。直到它又开始涔涔流血。染红了半边脸上的胡楂。“说了半天。风。你听明白了吗。”他悻悻地闭嘴。用无声的苦笑代替了一起争辩和申诉。在种种诡异事件里。除了当事人。别人根本沒法体会面临恐慌时的心情。
“我明白。在埃及沙漠里。我和很多人也同时失去了一天的时间。接着。在日本北海道。我也曾被困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空间里。直到最后莫名其妙地脱困。与你的经历差不多。老虎。咱们站在隧道外面说什么都沒用。只有真刀真枪地杀进去。把所有的谜团弄个一清二楚。才是唯一应该做的。这一次。你來做向导。整队人马的命运可就都押在你身上了。希望不会令大家失望。。失望就是死。大家都沒法活着回來。懂吗。”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下一次遇到那戴着黄金面具的人。我也绝不会手软。
隧道方向扬起一阵烟尘。一辆吉普车高速奔驰回來。引擎声在山谷里轰鸣激荡着。
“是你的人。风。是那个妞儿和老头子。看他们的兴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好消息了。”老虎神情冷漠。除了唐心。大概再沒有什么事能让他开心起來了。
开车的是卫叔。顾倾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等车子停稳。便飞身跳下來。几步赶到我面前:“风。隧道里的石柱又消失了。千真万确。我已经跟卫叔做了沟通。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大家分乘四辆吉普车出发。直接进入隧道。”
她的脸上挂着一层汗水。特别是长睫毛上。汗水凝结成大颗的珠子。晃晃悠悠地悬着。
“怎么样。给我一点建议。”她挥袖抹去汗水。略显狼狈。但目光中仍然闪现着无尽的慧黠。
吉普车代替步行。依靠车厢抵御毒蛇。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好事。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可以任意伸缩的石柱。不知什么时候会重新升起來。再次毁掉车子。
我思索了几秒钟。马上回头向帐篷里大叫:“老虎。快出來。有事。。”关键时刻。一切客套话全都免了。
老虎出现在门边。不等我重复顾倾城的话。已经举起了右手:“我赞同顾小姐的观点。快速通过石柱。要知道。那种尖与尖相连的五角星大阵。一共有五个。延展距离超过十五公里。单凭步行的话。贻误战机。大家就太被动了。”
顾倾城长吸了一口气:“过了五角星通道后。接下來会遇到什么。”
老虎神情悒郁地回答:“是一条宽度仅容两个人并排行走的石隙。曲折前进约十公里。便能到达传说中的天梯。那圆形的石屋子是建立在一个断崖对面的。连接两岸的是一架铁索搭成的桥。如果我沒猜错的话。戴着面具的怪人就住在石屋里。”
顾倾城又一次望向我。眼神中满含期待。其实她可以单独向队员们下令的。不必绕弯征求我的意见。
“带精锐队员和重武器上路。留战斗力稍弱的驻守营地。双方保持联络。留守人马。以飞月为领袖。把守住隧道入口。严禁其他人马靠近。随时可以开枪拒敌。”我开始下令。
即使是在睡梦之中。我的脑子里也始终徘徊着这件事。唯有飞月。才会尽心尽力地保护飞鹰他们的安全。才会严格遵守我的命令。
顾倾城向卫叔那边举手打了个招呼。卫叔立即大声发号施令。队员们丢下手中的碗筷。迅速列成三排。听候调遣。
“我们在第一辆车上。请调派重机枪、火箭弹以及狙击手卡库过來。所有车辆之间。至少要保持三种以上通讯联络方式。前进途中。两车间距不能超过十米。检查所有车辆的自动绞盘。或许我们会不断地用到它。”
已经说不清我和顾倾城到底是谁占据了更高的主导地位。这种时刻。只能是谁对听谁的。一切听命于智者。
今天是个大晴天。所有准备工作都在半小时之内完成。所有人都换上了卡袖口、卡裤管的作战服。太阳升起來。阳光为死寂的山谷平添了生气。但我们这队人却马上就要进入暗无天日的山底隧道。把所有人的命运交付给诡秘惊险的未來。
第一辆车上坐着我、顾倾城、老虎、红小鬼、卫叔、卡库。另有两个结实健壮的队员。从营地到达隧道入口处。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的双手斜插在口袋里。掌心全都是湿滑的冷汗。
只有红小鬼仍然保持轻松的心态。一路上摇头晃脑。嘴里哼着西安城里流行的俚曲小调。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用來形容此时的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车子停在入口十步之外。副驾驶座位上的卫叔探手去摸大灯开关。手指颤抖着。三次从开关上滑了过去。
红小鬼欠起身子。趴在司机肩膀上。“啪”的一声按亮开关。两条光柱无声地射向洞里。
我听到司机喉头发出响亮的咽唾沫的声音:“沒……沒有了……石柱沒有了。”
后面的三辆车在我们左侧一字排开。车灯大亮。向洞底射去。目光所及之处。沒有一根石柱。只有一个平坦的斜面滑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卫叔回头。不安地望着我。
“前进。”我不想说更多。只吐出两个字。喋喋不休的说教和蛊惑人心的演讲出现在这里并不合适。所有的人还是省省力气应付将來的危险好了。
司机放开手刹。慢速进入洞口。小心翼翼地驶上斜坡。低挡滑下。光柱的落点忽远忽近。除了压抑的引擎声之外。我的耳朵里只有司机控制不住的紧张喘息声。
“嘿。大家要不要來段蓝调爵士放松一下。”无边的沉寂之中。红小鬼的笑声显得突兀而古怪。
卫叔、老虎一起盯住他。像是看着一个來自异时空的怪物。脸色凝重。两腮的肌肉因过度紧张而扭曲跳动着。
“怎么。我说错了吗。大家都很紧张。一会儿失控走火。子弹乱飞。这笔账该记在谁头上。笑一笑。。”
他伸手去拍卫叔的肩膀。卫叔肩膀一晃。右手中指一弹。一缕劲风“嗖”地激射出來。令红小鬼骤然缩手。“啊”地叫了一声:“哎哟。我的手。。老大爷。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干吗出手伤人。”
有红小鬼在场。总算在极度不安中添了一缕活泼气氛。不至于让空气沉闷凝滞成厚重的一团。
顾倾城就坐在我身边。揿亮了一支电筒。身子探出窗外向地面上照着。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进來。我们便沒有第二种选择。只有不断地向前。哪怕那些诡异的石柱再出现。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风。这是第一个五角星阵势。走到前面的中心点。需要向右侧的第二个尖角方向前进。直到进入下一个五角星。”
老虎悒郁的声音响起來。尾音瞬间被黑暗吸收干净。
“你怎么知道。”红小鬼促狭地追问。大概是报复刚才被对方狠狠瞪过一眼的仇怨。
老虎侧了侧身子。从口袋里取出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夹检查着。
“嘿。老虎。你们丹马查泰家族的人都喜欢故弄玄虚卖关子对不对。好。你愿意死守秘密。我不干涉你。等我回到营地。就把你们家族那些陈年烂账全都公布在互联网上。包括有人提供大量的军火武器给爪哇叛军那件事……”
红小鬼大声叫起來。妙语如珠。手舞足蹈。对于一个超级黑客來说。他才不管这些资料会造成什么后果。谁惹怒他。后果只有天知道。
“够了够了。小家伙。我告诉你。这个五角星芒大阵的地图就附在《碧落黄泉经》里。小心翻阅那本经书之后。才决定带我到这里來的。”
老虎陡然发出一声长叹。一拳捣在司机座位上。发出“嗵”的一声闷响。震得司机“哇”的一声跳起來。车子也跟着一扭。速度猛然加快。幸好卫叔一把抓住方向盘。才不至于令车子失去控制。
红小鬼又是一声怪笑。不过我及时轻咳一声。阻止了他再次开口:“大家不要闹了。危险无处不在。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听到《碧落黄泉经》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除了卡库和司机之外。同车的另外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震。只有对那套经书早有耳闻、心怀向往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
“风。有件事实在抱歉。我带小心和宋九去埃及沙漠。为的就是经书。那是我们三个唯一的目标。小心对经书志在必得。所以我只有舍命陪君子。如果某些环节做得令你为难。不是我的本意。”
老虎沉静下來。入洞越深。他的情绪便越沉潜。反反复复检查着手枪和子弹。
我笑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咱们之间。不必道歉。”
也许。能够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之后。我会逼他取回经书。以取得自己想要的资料。但是现在。全部心思还是应该集中到搜索苏伦的大事上來。
“书上。。还有什么。传说中的天梯又是什么。是一架真实存在的梯子吗。”顾倾城笑着。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她手里的电筒一直向地面和左侧石壁扫射着。灯光下。满眼都是平滑干净的石壁。好像被利刃削过一般。毫无疑问。在大山深处开凿隧道不难做到。但地球上任何一条隧道的内壁都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平滑。因为这么做根本沒有任何意义。
“那些图形和文字。只有小心看得懂。我无法回答。只能凭借死记硬背。在脑子里强留下了前进路线。现在。请打开车顶的探照灯。很快就要进入五角星芒的核心部分了。”
老虎的回答简练诚恳。沒有故意隐瞒什么的痕迹。但仍然让顾倾城轻轻蹙了一下眉。不悦地弹着指甲。
“卫叔。开大灯;卡库。注意警戒。”我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现在。卡库的精神状态很正常。只要沒有癫痫症的迫害。他会是当之无愧的神射手。可以在瞬间杀死任何活动生物。此时。他把枪管靠在左臂肘弯上。右手稳稳地抓住枪身。食指贴在扳机旁边。眼帘半垂着。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黑暗之中会藏着什么。那个发射暗器的蒙面人会不会再次出现。这两个问題死死纠缠着我。仿佛漩涡里的水草。
车顶的探照灯亮了。照亮了前进方向上那个巨大的空场。
“像一个空旷的停车场。不过却连一根立柱都沒有。整片屋顶都悬空着。真是古怪。。”红小鬼嘟囔着。脸贴近窗子。好奇地向外望着。
这个空间的顶也是平滑的。裸露出的岩石部分闪着凛凛的寒光。在如此广阔高远的空场里。我们这群人和四辆吉普车实在是太渺小了。犹如古希腊巨神宫殿里的几只蚂蚁。
“嘿。到底是什么力量能造就这种神奇的地下空间呢。我得下去看看。顺便拍几张照片留念。”
红小鬼推开车门。却被老虎一把揪住。狠狠地摁在座位上:“小家伙。这里不是迪斯尼主題公园。想活命的话。乖乖留在车里。”
他向右前方指了指:“风。正确的道路就在那里。”
卫叔打了一把方向盘。探照灯的光柱偏转三十度。指向一堵高大的黑色石壁。
我冷静地点点头:“好。咱们过去。”
车子仍旧保持低挡匀速前进的状态。迎向石壁。
“风。有件事真是奇怪。我们听不到风声。按照常识。这个季节的北风最低也要在三级以上。贯入这么幽长的隧道里。呼啸声必定惊人。难道这些石壁具有良好的吸声作用。真是让人莫名其妙。”
顾倾城一边说话。观察地面的举动却一直沒有停下过。
隧道里的确很安静。引擎声也沒有引起足够的回响。四周只是孤寂的黑暗。毫无生气。
我挪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与座椅接触的后背、身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不得不承认的一个现实是。我非常非常紧张。总觉得车子如履薄冰。随时都会有压碎冰层、坠入深海之虞。
“风。。”顾倾城低语着。左手摸索着我的右手。一下子紧紧握住。仿佛溺水的人骤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的手上同样汗津津的。握在一起的手像是两条缠在一起共同抵抗恐惧的鱼。
“地面上有什么发现。”我的喉咙有些发干。那种光滑如镜的感觉。只有在冬天的河面或者滑冰馆的人造场地上才能见得到。无法给我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沒有。但我觉得。单凭人类的力量要拓展出这样的空间來。实在太困难了。”顾倾城低声叹息着。我们都曾亲眼看见。孙贵被一种神秘的液体吸入了地下。并且透过那些青色的液体。我看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底城市。
此时此刻。或许我们车轮下碾压过的。就是那个神秘世界的天穹。随时随地。天穹撕裂。我们也会像孙贵一样坠落进去。或生、或死、或生不如死。
顾倾城回过头來。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湛湛的光。
“在想什么。风。”她问。雪白的牙齿倏地一亮。
我指向光柱下的石墙:“看那边。那种尖锐如刀锋的石壁。像不像大海里危机四伏的冰山。只等着迷航的大船撞过來。将其一劈两半。”
红小鬼立刻接下去:“不不。冰山是白色的。世界上哪里会有黑色的冰山呢。我宁愿把它比喻成深埋在地下的原煤。只不过被好事之徒雕琢成这样。故弄玄虚。”
老虎紧跟着冷笑一声:“煤。亏你想得出。埋藏如此浅显的煤层根本沒有成形的条件。世间万物。千奇百怪。用已知的知识去解释未知的东西。还沒张口就犯了根本性的错误。”
红小鬼反唇相讥:“你知识渊博。你无所不知。但你偏偏闷着不说出來。岂不是故意要带大家进迷宫。除去我们來的那条路之外。这个五角星大阵还有四条去路。谁能证明你指出的路线一定正确。要我说。咱们应该走右侧这边第一个入口。或者一个入口一个入口探索下去。而不是任你指挥。风。顾小姐。老大爷。你们说呢。”
就在车子右侧的四十五度角方向。是一个与我们的來路完全相同的入口。高大、沉寂、漆黑。
顾倾城又一次抓紧了我的手。眼神中隐藏着说不出的恐惧。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的表情。忍不住伸出右手。环住她的肩头。低声安慰她:“沒事。别担心。”
她的头抵在我的肩窝上。身子轻轻颤抖着:“我感觉那边有一种强大的吸力。仿佛有只怪物守在里面。随时都会把车子吞进去。”
黑暗总是给人以莫名的恐惧。镇定睿智如她。也终于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漆黑世界里开始崩溃了。
“那边有什么。经书上是否有提示。”红小鬼依旧嬉皮笑脸的。把离开营地时分发给他的冲锋枪随意踩在脚底下。
老虎冷笑:“五角星芒大阵里。正确的路只有一条。那边。自然是错误的岔路。”
“岔路上有什么。死胡同。还是陷阱。”红小鬼继续追问下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也很想知道问題的答案。只是预感到老虎是不知道答案的。他对隧道有限的认识都來自于唐心。
果然。他迷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随即又烦躁地接下去。“既然有正路可走。我们何必管岔路上有什么。只管走下去就好了。对不对。”
一直保持沉默的卫叔冷漠地接上來:“对。我们可以听从你的引导向前走。不管有多少岔路。但你能用什么保证这条路是正确的。而且是唯一正确的。”
这个问題把所有的人都问住了。顾倾城“嗯”了一声。恍然大悟地叫出來:“对呀。所有人都知道一直向前能够到达天梯。难道就不能反思一下。进入隧道的目标只能是天梯吗。会不会有另外一条路。去到另外一个地方。才是我们最想要的结局。”
老虎愣了愣。立刻激烈地反对:“小心和我是在天梯那里遇到戴面具的怪人的。不去那里。又能去哪里。”
卫叔冷笑着:“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他把右臂伸出车窗。向后面做了个手势。紧跟着我们的一辆车子迅速赶了上來。
“你们。保持警戒状态去右侧通道里看看。每隔三分钟向我报告一次状况。”卫叔下这样的命令无可厚非。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疑点。省得被莫名其妙的敌人截断了退路。
那辆车子上载着六名胸挂冲锋枪的队员。在他们身后的车厢里。牢牢固定着一支半人高的速射机枪。黄澄澄的子弹带轻轻晃动着。隐含着无坚不摧的狂傲杀气。他们开了转向灯。缓缓右转。驶进那个通道。
借着那辆车顶上的探照灯光柱望去。视线里只有望不到边的黑暗。
“你也许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说了。那是一条错误的岔路。其实根本沒必要拿六条人命去博。咱们沒有投机取胜的机会。”老虎越发闷闷不乐起來。
卫叔并沒有反驳。伸手摘下了控制台侧面的对讲机。
我转向老虎:“老虎。现在不是拉帮结派、斗气争辩的时候。谁都不想眼睁睁看着同伴丧命对不对。你还知道什么。一起说出來不好吗。”
假如沒有唐心的出现。老虎绝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期期艾艾、唯唯诺诺的样子。一问三不知。毫无自己的思想。现在我对他中了“帝王蛊”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中蛊的人思想受他人控制。反应速度肯定会大大降低。
“风。我说了。我只知道一条正确的路。能够穿过那条石隙。到达天梯。。”老虎耸耸肩膀。委屈莫名。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