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光觉得楚烨年纪尚小，加上平日行为举止随和，才会名字犯错后，企图哀求给次机会，没曾想楚烨立场那么坚定。

    此刻，赖光如遭五雷轰顶，身体僵住，说不出话来，呼吸时有时无。

    这时。

    楚烨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道：“按照规矩，介绍费降十个点，同意否？”

    赖光以为自己是产生幻觉，苍白的脸露出一缕自嘲，无意识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我就是个废物，失败者后不敢面对，还企图催眠自己。”

    砰砰~

    楚烨屈指敲桌面，提醒道：“在行业里，人不自哀自贱，便成功一半了。”

    敲桌响声，在赖光听来如通天庙那口大钟般响亮，死气沉沉的双眼瞬间精神起来，忐忑道：“您，您，刚才那话是真的吗？”

    这话是在问，刚才‘介绍费降十个点’的话是不是楚烨说的，也问是否真的。

    “是。”楚烨给予肯定答复。

    赖光闻言，像是抱着火箭直冲云霄，浑身滚烫面色泛红，嘴唇剧烈抖动着，道：“太好了，太好了……”

    转瞬，赖光热泪盈眶。

    楚烨理解赖光心情，所以并未出声打断。

    半晌过后。

    赖光来逛情绪缓和，起身要给楚烨跪下。

    “不要让说第二遍。”楚烨手指敲桌提醒。

    ‘人不自哀自贱，便成功一半。’，是楚烨前世从业几十年总结，里面包含无穷智慧，赖光一个行业底层是听不懂，但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故而赶忙站直身体，隔桌抱拳一拜，道：“谢谢楚师傅给机会。”

    “既然同意惩罚方案，我做个补充。”

    楚烨身子坐正表情严肃道：“给你三单机会，只要成功两单无论物件价格多少，就恢复三十点介绍费，条件没达成，咱们合作就终止，时间是一个月。”

    楚烨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说完低头取烟点燃，准备工作。

    合作失而复得，对赖光来说就是中头奖，对细则没有任何意见，默默地流泪感激着。

    啪啪~

    鼓掌声从门外传来。

    楚烨抽着烟瞥了眼。

    几秒后，陈兴兵、老郭走进来。

    “哈哈~就跟你说，楚哥有自己规矩，肯定会处罚但绝不是你想像那样，被说我说准了吧。”陈兴兵望着转头的赖光笑呵呵道。

    老郭挤上前头，道：“就是说，你最大错不是赔本吃亏，而是过于急躁，之后还不知反思，就知道自艾自怨，蹲墙角抽烟喝酒哭鼻子，我都嫌弃死了，何况是楚师傅。”

    “喂喂，你有说过个屁，盗用我的话。”陈兴兵骂道。

    “都是好兄弟，还分什么你我。”

    “谁跟你是兄弟。”

    “……”

    两人骂着彼此来到长桌前并排站着，隔桌望着楚烨。

    “咱们是合作又不是上下级，不至于那么拘谨。”楚烨抽着烟笑道。

    老郭用手肘推了下陈兴兵。

    虽然同为楚烨的下线，但关系也分高低，有些事老郭自认为不好直接开口。

    陈兴兵白了老郭一眼，指着桌上木凳腿，道：“我们是好奇这玩意来历，还打了个赌。”

    “噢，赌什么呢？”楚烨好奇道。

    “一千块。”陈兴兵回道。

    楚烨当即失去兴趣。

    陈兴兵面色一闪而逝的尴尬，咳嗽了下追问木凳腿情况。

    楚烨吐着烟气，指着边上工具箱，道：“拿放大镜自己看，就当是鉴定训练。”

    “看过了。”陈心兵回道。

    “结论是什么？”楚烨问道。

    “我觉得是真的，老郭认为是假的，请楚哥给个确定答案。”陈兴兵交代。

    “喂，你得讲仔细了。”老郭忍不住开口补充。

    他不是一开始认定木凳腿是假货，而是陈兴兵判断依据不来自物件本身，而是相信楚烨不会无聊到会用一根木凳腿，来报复羞辱马把头，所以说明木凳腿是真货。

    老郭认为推断过于主观，于是唱反调。

    因此才有赌约，非赌真假，而是木凳腿价格超过一千没有。

    交代完过程，老郭面露忐忑道：“木凳腿就是普通梨花木刷黑漆，对吧。”

    陈兴兵也紧张握紧拳头。

    “首先我想说的是，鉴定古董参考的信息，不能局限于物件本身，比如观察材料、工艺等，也要收集场外各类因素。所以老陈用我行为来判断，想法是对的，错误地方是太过依赖，很容易被人看穿并加以利用，造成巨大的损失。”

    面前三人都是自己下线，能给自己带来收益，所以楚烨不吝啬告知一些这么总结的行业规则。

    陈兴兵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记，一个字不漏地记下。

    左右边站着的赖光、老郭无动于衷，觉得记那么多没用。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一套方法，只要舒服就可以，所以楚烨并没有对三人行为做出反应，抽着烟继续道：“木凳腿是真货。”

    三人反应不一。

    赖光眼睛亮起来，心想难怪楚师傅不严格按照规则执行，原来是有收获。

    老郭是想，早知道就不斗气，就不用输掉一千块。

    陈兴兵直言：“我就知道楚哥若真想报复马把头，不会摔椅子不会往地上，而是直接朝脸上了。”

    “我可不是暴徒哦。”楚烨有些不满。

    陈兴兵知道他在开玩笑，丝毫不紧张，道：“我赌木凳腿超过一万。”

    “你这是在向我邀约吗？”楚烨饶有兴趣道。

    “不是。”陈兴兵果断摇头道，“你知道物件具体价值，怎么赌我都会输的。”

    “那可不一定，‘赌’乃千变万化，规则、筹码等因素不同，结果就会不同。”楚烨说道。

    陈兴兵思考了下，道：“楚哥意思是……”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等你们决定要斗一把，我才说细则。”楚烨笑眯眯道。

    陈兴兵三人陷入沉思。

    显然不是常规打赌论输赢，否则楚烨不会绕弯弯，但若是不知道规则前提决定接下，风险非常大。

    他们不是怕输，毕竟这段时间跟着楚烨收获不小，让点利也是应该的，主要是对未知的天然恐惧而犹豫。

    “我运气够差，还是算了吧。”赖光最先做出决定。

    陈兴兵二人不意外赖光的选择，不受干扰继续独自思索。

    楚烨也不催促，抽烟者喝着热水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