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是算了吧。”

    老郭思考半天，决定放弃和楚烨打赌，在规则没有明晰的情况下，认为接招很蠢。

    他见楚烨对赖光放弃都没反应，才大胆说出来。

    楚烨没说话，还是一样淡定抽着烟。

    过两分钟。

    陈兴兵目光猛然坚定，道：“赌。”

    楚烨按灭烟头，微笑道：“规则，你说了算。”

    老郭、赖光第一反应，瞬间头皮要炸，楚烨分明不要是打赌而是送福利，毕竟谁定规则不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定。

    “您要送福利？”陈兴兵直言。

    楚烨回道：“我只是觉得好玩。”

    楚烨没完全说真话。

    有趣是有，更主要的想试探下，三人在面对违反常规情况时的反应。

    赖光、老郭、陈兴兵心态稳定从低到高，当然不排除有对他信任的干扰，但影响不是很大，陈兴兵依旧最好。很适合做枯燥修复、排查等方向的工作，加上爱记笔记，会在行业内走得最远。

    陈兴兵并没想那么多，自然楚烨要送福利那就大方手下，抛出自己的规则：“我说三个数目，只要一个靠近物件真实价值，楚哥就得抽出三天时间专门给我一个人讲课。反之，我帮楚哥打扫卫生做饭等家务一个月。”

    在楚烨看来，做家务就是世间最折磨人，最惨无人道的工作，毫不犹豫拍桌道：“同意，养狗也得包括在家务内。”

    “好。”陈兴兵点头后补充道，“鉴于我能力跟楚哥差太多，您得提供三条靠谱信息作为我的价值判断参考。另外靠近真实价格，不高于一千。”

    “行。”楚烨同意伸手。

    陈兴兵立即伸手，二人隔桌击掌为约。

    因筹码不是实物，其他二人兴致缺缺，没走但也不插嘴。

    二个白痴！

    陈兴兵心里评价二人，要知道楚烨专门讲课三天的价值，比黄金都珍贵，竟然不懂得适时插入，以楚烨气量绝不会反对的。

    “第一，木凳腿是似木非木。第二，它出现的地方是万州跑牛山。第三，乾隆。顺带给你个福利，可以使用它搜索信息。”楚烨最后指着左一角的电脑。

    “我……我不会用电脑。”陈兴兵尴尬道。

    得了。

    楚烨无语，2002年搜索引擎还没未来那么厉害，但根据地点、时间还是能找出来对应信息，基本可以说是真正的福利局，偏偏陈兴兵不懂用。

    他想了下道：“你可以请场外援助。”

    陈兴兵脑袋左右转了下，表情郁闷，无论是赖光还是老郭，眼里只有钱，平日根本不会去读书收集信息，行业理论知识积累还不如他，根本指望不上。

    “那个……”

    “规矩就是规矩。”楚烨知道陈兴兵想说能否更改三条提示，直接开口否决。

    说出去的话，肯定不能收回。

    “认输吧，反正也没损失。”老郭斜眼道。

    “你懂个蛋。”陈兴兵冷哼，而后闭上眼思索。

    既然提示用不了，那就得赌运气了。

    半晌后。

    陈兴兵张开眼道：“七千、一万四、二万一。”

    “你这三个数值根据是什么？”楚烨好奇询问。

    “初始值是他这趟去马把头那边的总成本，然而后进行翻倍。”陈兴兵指着自己身边昏昏欲睡的赖光说道。

    “这也行。”楚烨笑道。

    “我无能不懂用电脑搜索资料，只能赌运气，赌老赖否极泰来。”陈兴兵挠头干笑道。

    楚烨点点头，道：“不得不说，你这家伙是有气运在身的。”

    陈兴兵愣住。

    “不是吧，这也能猜对？”老郭惊呼。

    “乾隆八年秋万州府巫溪跑牛山天降异光，那天周围方圆二十里百姓有感的牛翻身，同时牲畜暴躁乱窜……”楚烨缓缓讲述。

    那事后，跑牛山腰出现深坑火光，半片山林树木被焚毁，之后连下十天暴雨，深坑被雨水注满，成为一方山湖。

    很奇怪，湖泊温度永远在一个限定值波动，冬天也不会结冰，于是成为人们游览泡澡圣地，特别是冬春季节。

    人们说不知道的是，湖底沉降着因为高温高压高湿形成的木头，直到道光年间某个城里来爱好潜水的文化人，从湖底捞出一块带回城里找懂行的人鉴别，发现……

    “巫溪黑铁木！”陈兴兵脱口而出。

    楚烨转而微笑道：“你这不是知道吗？”

    “我从一本渝州古董目录的杂志看到的，巫溪黑铁木因成型条件，就跟您说需要高温、高压、高湿以及无法琢磨规律才有可能出现，人工根本做不出来，用一块少一块，如今市面上已几乎不可见，说是等价黄金。”陈兴兵把知道说出来。

    楚烨点头补充：“巫溪黑铁木就是天降冰陨石，在合适时间季节、地点以及最重要的是，刚好地震共同作用下形成，那名文化人后来被坑，跑牛山天池底的木头全被古董商收走，根据质量分出九个等级，最高级别的才是价比黄金，硬度非常不错，能以木代铜，用于各式各样的器具。”

    “那古董商好奸诈，全给捞走，真想知道是谁。”陈兴兵好奇道。

    “玄岳阁追认的初代祖师爷，岳海山。”楚烨说道。

    “是他！”陈兴兵三人异口同声惊呼。

    岳海山是渝州古董圈公认古代本地排名前十的鉴定师之一。

    老郭盯着木凳腿，道：“该不会这玩意儿是老九留下来的吧。”

    “要叫九公爷。”赖光提示。

    据说岳海山也是从铲地皮入行，所以铲地皮依据其排名第九，制作出金身塑像祭祀，称为‘九公爷’。

    “一样一样。”老郭不耐烦摆手，更在意木凳腿来历，直勾勾地看着楚烨。

    陈兴兵正在记楚烨的鉴别，正好写完，也看向楚烨。

    “那么着急想知道，莫非你们打算买下来送去九公爷庙供奉？”楚烨好奇问道。

    老郭点点头，道：“我入行后就是皈依在九公爷名下。”

    在古董圈想做得久，就得有背景，一般人是没那能力挂靠古董铺，于是选择摆在祖师爷门下，每年给些类似‘会员费’的供奉。

    不知哪个大聪明开发出一套等级制度，于是供奉级分高低，拿到不同的铭牌。

    久而久之，铭牌受到全行业认可通行。

    “你现在什么等阶？”楚烨好奇问道。